少女挑眉看著他,似乎在琢磨他的話是真是假。男子又笑著接口:“不瞞姑娘,這琉璃燈盞是給家妹的見麵禮,如今碎了,這可如何是好?”
少女沉思一番,瀧桑輕聲提醒:“公主,時間不多了,怕是要盡快趕回去才好。”
少女看了瀧桑一眼,開口道:“趕巧不巧,若是送給妹妹的禮物,我這裏剛好有一個替代品。”
瀧桑會意,取出了一個小巧玲瓏的琉璃房子,晶瑩剔透,雕工精致,讓人一眼都移不開。男子明顯也很感興趣。
“這是我命人製的,我親手畫的圖,天下隻此一個,不知可否送與令妹?”少女的聲音裏明顯帶著幾分不情願。
男子卻很滿意,讓小廝取了來:“如此甚好。”側身讓路,“姑娘不是有急事?那便讓姑娘先走吧。”
少女也不推辭,徑直從男子身邊走過,瀧桑跟在她身後:“公主,這是您要送皇上的壽禮,這……”
“船到橋頭自然直,打碎人家的東西,本就是我們不對在先,他提的要求,合情合理。”少女的聲音有些平靜的不像話,讓瀧桑心感酸楚,本該是在一個天真美好的年紀,卻有著不符合她年紀的成熟。這就是帝王家兒女的命運嗎?注定不能擁有普通人家的生活嗎?
“也罷,出門在外,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仇人要好。”少女的聲音莫名的輕快起來,“不過是一個琉璃屋罷了,送了就送了罷。快,我們快些回去,說不定還能趕得上準備另一份壽禮。”
“是。”瀧桑應了聲,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黑袍男子站在原地,一直到看不見那白色的身影,他才看了看那琉璃房子,轉身邁步:“走吧,壽宴就要開始了。”
“是,殿下。”那小廝行了個禮,主仆二人沿著剛剛白衣少女走過的路走去。
他停在了城中最奢華的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門口,取下了臉上那麵玄黑的半麵麵具,露出一張絕代風華的臉,那是一張叫男子也要為之發狂的臉。兩個守門的侍衛一時看呆了。
男子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一股寒意彌漫。他身邊的小廝會意開口道:“四皇子即日起回宮奉命給皇上賀壽。”邊說邊遞上了牌子,那是一麵玄鐵打造的令牌,象征著帝王的威嚴,侍衛仔細瞧了那令牌,然後讓開了:“四殿下,卑職有所怠慢,請殿下贖罪。”
蕭辰淵一甩衣袖,也不看兩個侍衛,帶著一身寒氣走了。
今兒個的壽宴在重遙宮辦,若要去重遙宮,必經禦花園。按理說禦花園沿路應設燈盞才對,可偏偏漆黑一片,所有的燈盞全部被熄滅了。蕭辰淵是何等的警覺,從一跨進禦花園就感覺到了不尋常。
黑暗中,隱約傳來爭吵的聲音。憑借著敏銳的聽覺,蕭辰淵走向了爭吵處。越接近,就越聽清爭吵的內容。
是兩個女子,其中一人聲音還很耳熟。
且說瀧桑,就在蕭辰淵到達前不久,她跟著白衣少女一路來到燈火輝煌的宮殿前,她亮出了一個雕飾華貴的灰色令牌,侍衛恭敬地讓開了宮門:“卑職參見朝顏公主。”
“免禮。”蕭辰顏腳步都沒有停留,徑直走了進去,對宮殿極為熟悉,整個人的氣質都不同了,變得優雅高貴,不易接近,“瀧桑,父皇的壽宴何時開宴?”
“回公主,隻剩下半個時辰不到了。”瀧桑順聲應著。
“讓人去把我的舞衣取來重遙宮。要快。”
“是。”蕭辰顏貴為公主,卻從來不私下在瀧桑麵前自稱本宮。瀧桑微微抬眼,隻見一路走來的燈全部熄滅了,夜路有些黑的過分。可是蕭辰顏還是保持著平穩的步子,沒有絲毫的停頓。
突然間,她停下了。瀧桑也跟著停下,抬眼望去,之間一個衣著奢華的女子站在前方。
瀧桑看了一眼蕭辰顏:“公主,壽宴就要開始了,若是……”
“我知道了,你在這裏侯著,很快就好。”蕭辰顏在黑暗中向瀧桑一笑,那對星眸明亮依舊。
她很快又走上前去:“今兒個父皇壽宴,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你又偷跑出宮了,若是皇上知道,隻怕你也會受罰吧。”年輕女子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真是不要臉麵,身為公主卻夜會情郎,丟盡了皇家顏麵。”
麵對帛貴人的侮辱,蕭辰顏隻是一笑了之,似乎並不放在心上。
“帛貴人,說話可是講求證據的,你說我夜會情郎,可有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