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潛伏(1 / 1)

臨淄城中,夜燭沿街通透昏黃,蕭紅閣前馬車驟停,腳奴奔襲車下匍匐跪地貴客踩踏而出;已見摯友出門相迎,談笑間以跪坐席上;桌前置有糕點美酒,賓客互碰杯嬉笑,寬袖虛掩滿飲杯中之酒,語字文雅賣弄學識卻已心向內閣燕姬之處。

大司馬邀髡公子於前廳,解說過事,同賞舞姬禮樂。公孫仲和中郎將位於身側,互不相好卻也無爭執之心,且等一觀燕姬之資,隻做好色者也。

廳中熱鬧非凡,閣中卻靜如禪院。

璧人以更換白衫,底側繡有鶴形紋圖,領邊袖口乃紅色菱紋鑲邊,裙底露有嫣色曳地內長裙,紅帶束腰流蘇垂地,頭挽斜髻插一玲瓏羽扇,眼梢塗有紅粉妖嬈媚人。

姬靜立閨閣,望月冥想;今晚乃是試探髡公子的好時機,錯過此機實難在得,現今也隻能且行且思矣……

思緒紛亂卻有女童打簾進入施禮:“燕姬可裝扮妥當?戚夫人在外迎客,特差奴婢問予。”

“汝且拿我金扇來!”

“是”女童步入內間雕花木櫃之前,取出一暗紅檀木箱盒,打開掛鎖便見暗藏其中之金紋薄扇。拿出轉遞燕姬手上,立於一旁。

燕姬展看金扇,心念“吾以備於多時,命不可違!齊家國主好色荒蕪,機不可失。怎可讓他人助之……”心靜眸定,姬慢合金扇步出閨閣。

大司馬舉杯敬與髡公子,腦中思慮如何遊說公子覲見齊王,又恐此等文人賢士多不屑與政治相交,好辯者更是自恃清高;現齊王整日飲酒享樂,擁妃在懷,不問政事,若不是先王齊桓公家底豐厚,怕早已……甚是堪憂矣。

“公子,韓、趙、魏分取晉國,三家崛起,又以魏國最為突出,髡何以解見?”

“魏惠公,姬嬰。早年都城位於安邑,後因秦、齊強盛迫於遷都定於大梁,多年養兵蓄銳,欲試待發,今年更視齊國為大敵,連趙、韓兩國與齊對立,在觀因齊主!憂矣……”

“吾心明矣,此番諸國多強兵買馬,恐戰時不遠,吾為臣者當以國強為誌,卻才識遠見薄淺,心有餘而力不足哉,髡公子可有計策強吾齊國?”

淳於髡未語;遙看夜中櫻花漁溪,昏黃燭光照滿嫣閣,轉望廳中思樂飲酒之閑客,在觸大司馬殷切目光,歎息於心;公孫樂之意早已明知。邀我前來學宮怕早有此意,我即來之前便有所料,何須再三推諉?罷了,吾且看這整日沉於酒色的國主可否有救,吾即是扁鵲,君不聽進言也難救其身,盼其父子二人非一性也!

“大司馬之意髡知矣,齊國君廣開學路,聽賢納才方是救國之道,吾願覲見齊王隱勸矣”

“哈哈哈……今日得公子許諾,快哉!快哉!公子擅隱言多辯,定能令吾君圖強奮進,來,滿飲此杯!”語畢公孫樂便袖遮酒盞飲盡;此時於髡細看人麵,鬢間以生華發,褐色長袍襯托其庸俗質樸之臉,歎息;齊國未衰恐是有多位像此之人撐持才免於落魄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