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顯(1 / 1)

宮城,鑲嵌於臨淄大城西南,也稱小城,外有城牆壕溝;內有五座城門,東、西、北麵各一座,南麵兩座;東北側乃參政之處廡殿,相對於梳洗台;低處建有台榭別館,西門有一宛囿供齊王遊玩享樂之處也;

宛囿旁古池右側建有一小基台,周有巡位穿梭往來,小殿歌舞升平,數十個雀鳥形燭台嘴刁蠟盞鑲於牆上;牆壁嵌有紅黑獸形紋漆器,殿中立有四柱,彩綢搖曳,燭燈閃爍,禮樂奏響,數美人起舞,正席之上斜躺一紫袍男子,懷抱美人喂食鮮果,紙迷金醉好不快活!

宮城此番景象,大城之中亦不能多變矣;

蕭紅閣內燕姬停舞,滿閣貴客掌聲雷動,數名舞女穿行席間斟酒添果;璧人起身還禮:“姬之小舞難登大雅,容妾先行退下,片刻在再來賠禮”

燕姬提步回往閨閣,打簾進入便見戚夫人立於窗前,遙視合歡樹花;

“三月櫻花,四月合歡,粉絨示人;櫻敗四月,九敗合歡,壽不同也;”

燕姬額首,未言語,夫人此話是何用意,莫不是暗喻……?

戚夫人轉身平視燕姬,粉紅雙腮,發間滲有薄汗,手持金扇立於簾前,微有嬌喘惹人憐愛:“泠者,凋零也;燕泠!想汝父托汝與我處便是意如合歡見櫻斷其壽也;吾等之大任身係國危,泠兒,不可負命矣。”

“燕泠知曉”

戚夫人行至屏風前,手托嫣裙遞與燕姬;“泠兒,且換衣衫下樓去吧!”語畢便以轉身出閣。

大司馬側跪麵向淳於髡,雙手置於兩膝間;“髡公子,觀此舞如何?”

“甚妙!臨淄城中妙人奇多,吾甚喜!”

“哈哈……吾都奇物亦多,宮中更甚!呃,敢問公子願與何時覲見吾主?”

髡眼眸側看公孫樂,在垂眼望杯,心念:此大司馬何以催吾速見齊君主?哼哼,有趣!有趣!

大司馬見淳於髡未能回語,想是這言語之間太過急促?正不知何解,卻見燕姬以換衫歸來,忙招之前來;

燕姬行以常禮,便跪坐於檀桌之前,後有女童速放杯斟酒退居一旁;

“燕姬拜見大司馬,不知今日怎有閑情來蕭紅閣飲酒,燕姬不知未能陪於左右,妾不周矣”

“姬無過焉,是以今日請得髡公子飲酒,便未請燕姬前來;”

燕姬側目,細看大司馬身側之人,此人皮膚古銅,輪廓深邃分明,高挺的鼻梁,額骨寬厚,一雙劍眉之下眼墨似譚,彰顯不羈風采,頭髻用一白色發帶箍起,絲帶飄於前胸,偉岸身姿罩於青衫之下。

“這位便是髡公子?”

“燕姬有禮,布衣庶士淳於髡便是在下,方見璧人起舞,舞姿曼妙,動態新穎出塵,花中飄逸,令髡大開眼界。”

“公子謬讚,姬不過以舞討生,怎可得此讚譽,公子錯愛矣。”

“怎可言之?燕姬美如天仙下凡,我最喜燕姬起舞焉!”桌前公孫仲急欲挨與燕姬身側,眾人語談卻將此人遺忘,現突將冒出,言語輕浮不禁令人蹙眉;

“仲兒,還不退下,今之羞人之事,還不夠羞人於前,髡公子不過虛長汝幾歲,汝竟不及其三分,速回家思過?”大司馬令其觀舞以是放任,還敢語出穢語。

“諾……”公孫仲甚怕其父,平時大司馬不行此處,今日晦氣竟碰見,心怨卻不敢頂語,隻得貪望幾眼燕姬退下。

公孫樂見不孝子離去便轉身笑臉對之:“幼兒不懂禮數,見笑!見笑!不過此處卻非交談之地,不如同去雅閣閑聊如何?”

燕姬、淳於髡額首示以讚同,三人便先後沿梯登至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