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稷下(1 / 1)

稷門乃是與虎門相應貫穿南北之大門,亦是座落於西南方向之南門;城牆高一丈五,寬十三丈,門道高一丈,寬兩丈五,可供四輛雙馬並駕同行而往。

大城西南,稷門西側,有一學宮;先天下學者因魏文侯而居於魏國,現天下學者因一學宮而聚於齊國。

齊桓公立稷下之宮,而其子田因齊創建稷下學宮;田家篡得齊家天下,因存仁義,奉以儒學而未有誅剿之聲,若非乃是學宮之功哉?

庶萃樓,諸子百家辨識學才之地;庶,乃眾多之意;萃,乃聚集之意;其建於學宮之北側,取五行八卦中‘坎’卦而立也;坎為水,‘上善若水,厚德載物’便是庶萃台之精髓矣。

“髡兄,此乃鄒衍,擅陰陽五行之術也,曾遊曆於趙、魏、燕國,受國禮而代!可說乃是當今陰陽家之表率也。”原本田駢正與鄒衍交談,卻見淳於髡佛風而至,急拉於身側便語!

“衍兄有禮,淳於髡,乃齊地即墨之都人氏,學無所主,非學派中之人;學識淺薄想是需向衍兄多指教一二。”

“衍不敢受之,吾曾學得儒家思想,後投於陰陽學派,變化之術方學得皮毛而已,田駢兄虛讚矣,髡兄莫要說指教二字!”鄒衍此行便有會試淳於髡之意,見此人謹嚴慎語,手足之間卻落落大方,瀟灑不羈,也不似田駢這般狂傲不拘,仿若勝似璞玉般竟無瑕疵可尋。

“兩位何必如此生疏?由吾引薦定非庸才,何須謙虛!”田駢提步上前,插於二人之中,轉身便去牽得二人之臂,語:“三月已過,四月初春,大好時光怎可荒廢!此時當是春風得意之時,且隨我去泮池遊玩,再去牧場騎馬!豈不快哉?”

鄒衍厲眼調笑:“聽聞駢兄有一別稱乃‘天口駢’也,今日得見果是能言善辯!令人歎服矣……”

“衍兄莫要叫苦,吾將至此台,未與人辯談,便已是此態,同是口叼黃連般,難以消受焉!”

“汝等竟一同諷笑與吾,稍置馬場吾定要先挑得俊馬,領先於汝等也!”語罷便出庶萃台矣。

跨坎而過直奔東廊而去,沿朱紅雕廊而行;鄒衍、田駢與淳於髡並足交談賞景鑒說。

“衍兄,君周遊列國可有如這一般之學府?”田駢抬頭挺胸,背手而行,青色雷紋發帶置於腦後,傲然之氣聚於一身。

鄒衍墨眉輕挑,斜視駢一眼,凝神望前輕笑而語:“吾曾去往魏國,魏文侯之時盛行文風,魏國本不重儒學,乃奉行於鬼穀也,後魏文侯拜孔子之弟子,子夏為師,儒風便盛行於魏國;魏文侯逝後,子夏之西河學派於鬼穀學派爭鬥不休,以致如今這般衰敗;不知當年又是何等風光?”

“衍兄所說極是!學術之間需相輔相承,怎可攀比藏妒,稷下學宮招天下學派彙聚此地,如百花爭豔、萬鳥齊鳴般,亦是髡求學而來之因也……”淳於髡眼望廊外,笑言。

“駢學承道家,順天而為,率性而語,汝兄莫將駢笑語當真矣!”

三人相視笑罷便繼續行走,入眼乃是灰色龜紋石砌壘而成之假山,水菖蒲靠石入水,清泉穿梭其中,麵如銀鏡,旁有數珠龍爪槐溝壑遍身。行止廊中右轉西行,越褐色千層石假山而過,一方池水石橋映於眼前。

玉白石橋下便是泮池,此橋蓮紋刻身,圓紋坐基,石柱上座有石獅麵向於水,此處絕非奇景,卻因橋上立有一人而令人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