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巧遇(1 / 1)

紅影倚橋,麵避眾人,碧柳垂邊,睡蓮淺出,翡秀藏顏;

湖映嬌容,魚戲蓮邊,媚眼似瓣,細眉隱彎,秀鼻巧小;水濺漣漪,虛難辨實!

“紅衣小腰,定是尹文兄!乃是吾道家學派人也。不避世俗,隨性率真,摯愛殷紅之色;”見淳於髡與鄒忌齊望橋上人,便知不識,聊以數句已解其惑!

“此人便是尹文?‘見辱而不鬥’心胸豁達,不爭世事;以‘恕道’待人,髡曾想,有此悟者當是粗獷之人,不拘小節,竟不知乃是……”

“乃是形如弱女,嬌媚之人?”鄒衍邪笑,冷目輕瞧所議之人,搶於答焉!

“哈哈哈哈,此不足為奇,與之相交甚深之時,便更要汝等驚異!”語畢露與一意味深長之笑,後抬步續行。

“髡兄,汝看是何謂也?”

“樹開九花,香不同也!人有九種,性不同也!衍兄所知,五行異屬,八卦互克,變幻無窮,奇趣引人,吸汝求學;尹如誘題,且等解疑!”

“髡兄博學,亦懂五行八卦之術;卻不知,可懂人心叵測之道否?”早聞此人多才,以物喻人,隱言善辯,今見卻不可小視。

淳於髡觀,陰陽家者,精鬼道也,交談之間句句可見一斑;收眼移步跟於田駢之後:“不藏怒焉,不宿怨焉,親愛而矣,何須猜忌人心?”

三人語間以行於橋上,水中虛影側身望去之時,田駢已然近身;

田駢疾步上前直視尹文許久,確見其眸染桃紅,暈眼濕角未曾看錯,便驚呼出聲:“怎去莒城一趟便成如此模樣?”

尹文視線回閃,未置一詞,見其身後隨有他人便轉話而語:“汝又招惹他人!整日不專道學深意!今又不知是何人被汝看中,任汝賣弄與之攀比……”

“文兄卻是深知此人!”鄒衍言罷便與淳於髡同行常禮。

尹文亦是抬臂環抱,彎腰還禮。

“吾乃淳於髡,此為鄒衍,近日同拜學於稷下學宮,今巧遇尹文兄,實乃幸也!”

“汝等即是求學而來,切勿被駢所誤!此人觀其相貌,溫文爾雅,實則妄認清高;觀其穿著,稠錦齊整,實則端得身價;觀其人品,平易善談,實則傲眼於頂;似吾這般,進墨而未染,陷沼而未吞,乃平心性淡、欲無所求,方才協交為友。汝既求才,棄而遠之為妥矣!”

“文怎可如此言吾?君與他人相交寬厚待人,君於吾相交卻常揭開其短,何也?”

“見親者愛之,見尊者敬之,見摯友護之;遇親人受難救之,遇尊者偏執諫之,遇摯友失德指之。駢兄有此摯友當惜之也!”淳於髡淡笑而語,言行之間宛若輕風,撩人心悸,心歎臣服。

鄒衍見眾已立此許久,便語:“言可再談,人可再見,吾等欲同去馬場,切磋一二,文兄可願同去?”

“文恐將辜其美意矣,吾自莒城而歸,帶有一人於此,便不與眾人同去矣;日複日出,花複花開,翌日再得相見。”語畢行常禮而退,下橋沿泮池而行。

三人亦是下橋,越範亭,穿牆洞,行向馬場。

鄒衍奉公子之命,潛入齊國。

燕姬行戚夫人之令,穿梭於臨淄。

淳於髡應大司馬之邀,拜學於稷下學宮。

田駢亦是欲挑得千裏馬,縱橫馳騁在馬場。

而齊主此時卻在齊國之都,稷下學宮之馬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