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被大雨衝刷了個幹淨,雨並沒有停歇,反而越下越大,女子瘦弱的身軀在雨中顯得脆弱不堪,遠去看上去是多麼的迷蒙,突然,腳下一滑,那抹小小的身軀便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胳膊肘傳來深深地疼痛,鑽心的痛,鮮紅的血混合於這肮髒的雨水之中,那紅色便漸漸淡去,直至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
女子吃痛的爬起,皓齒死死地咬著下唇,那唇瓣便立刻溢出血來,那種比死還要難受的感覺讓人幾近發狂。剛爬起來沒走幾步,便又深深的一頭栽倒,這次的痛比剛才來的還要劇烈,痛,不知來自何處,隻知道很痛很痛。她沒有站起來,就這樣,孤獨的坐在馬路上,任由雨水的衝刷,瑟瑟發抖的身軀蜷縮成一團。
頭頂處雨漸漸小了下來,而眼眸緩緩抬起的前方卻多了一雙錦繡黑布鞋,順著那雙腳向上望去,隻見男子渾身都已經濕透,那把傘遮在她的上方,他緩緩蹲下,像是在保護一隻受傷的小獸般將她擁入懷抱。這個女人總是裝作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可是又有誰能明白她內心的痛苦和無助,也許他也不懂,但他希望盡自己所能去保護她﹑疼惜她,讓她的痛分一半給他,這樣至少她不必活得那麼累,不必在他的麵前假裝。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身下的女子漸漸沉睡過去 ,他知道她是累了,於是便輕輕地抱起她,女子的麵龐沾滿了雨水,發絲糾結交纏,最後隻剩下那抹淡淡的背影。
嗟歎紅顏淚、英雄歿,人世苦多。山河永寂、怎堪歡顏。
一年後,皇宮內院,清輝灑滿了每一處角落,女子身著一身白色紗衣,給人一種澄澈透明的感覺,雙肩批著一條淺紫色的紗帶,一陣風吹過,給人一種飄逸的感覺。無風日,紗衣絲帶,緊貼在身上,精巧細致的身形,體現得淋漓盡致,細致烏黑的長發,常常披於雙肩之上,略顯嬌媚妖嬈,有時鬆散的數著長發,顯出一種別樣的風采。
“阿初!”突然,身後一雙大手從後麵輕輕環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女子身子一僵,並沒有回頭,嘴角微微一勾,緩緩的閉上雙眼,在這深宮內院敢這樣抱她的除了他還會有誰呢?不錯,這雙大手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至高無上﹑人人敬而遠之的琥珀國國主——赫連軒!
一年前,他將她帶入宮中,隻用了三天,便說服是眾大臣及各宮妃嬪,將一品女禦醫沈初蓧封為良妃,一朝飛上枝頭成鳳凰。她成了她的妃,成了他的女人,但這一年來她從來沒有笑過,沒有哭過,自那個雨夜之後,沈初蓧不再做任何反抗,也許冷言說得對,人,這一生,最大的夢想不是擁有家財萬貫、金銀珠寶,而是能夠有那麼一天,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就這樣靜靜的﹑靜靜的沉睡在至愛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