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幽容領命低首退下,對於北虞明浩的指令她不敢違抗。
待幽容走後,北虞明浩貼身至牆角,口中喃喃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希望他們倆個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滂沱大雨從天而降,雨過之處將園內悉心栽培的山石花木能摧殘的便摧殘個遍,便是臨水而開的芙蕖也不得幸免。池塘邊積水太深,轉眼間便將嬌豔的花苞淹沒在風雨中。
夜已三更,怡香閣內仍然燭光未斷,榻上人獨倚床頭,一雙墨色如漆的黑瞳在燭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
“為何至今未歸?”他喃喃自語,視線集中在橫梁上的聚點處,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勝卻無數的嬌顏。
沒有她的日子好不習慣!沒想到那日的相擁入眠竟令他如此念念不忘,懷中人的淺淺呼吸聲竟令他感到莫名的心安!這一切不是由於戰場上種種事情引起的,而是因為一個女人!
可惡的女人啊!整日整夜攪得他無法安睡,便是稍得空閑就會不自覺的想起她,稍不留神嘴角竟會隨之勾上笑。
就是因為這點平日不苟言笑的葉將軍在帳下竟聽到了些閑言碎語。不用說也知道是部將雲子謙他們私下口口相傳的。軍中人紀律嚴謹,說話做事雖不像麻雀般嘰嘰喳喳,但對於及時行樂這事還是樂享其成的。
“有心栽花花不放,無心栽柳柳成蔭!”若不是那日無心聽來葉淩風至今還沉醉於床榻之歡上,幸得及時醒悟才不至於將自己的心思散亂。
大仇未報自己怎得夜夜安寢,大業未成自己怎能先擁美人在懷?念此便是心潮澎湃勢不可擋,便也強迫自己安然睡去。
睡意朦朧待風雨聲停歇時,葉淩風雙耳微動忽然聽得窗外傳來絲竹破裂之聲。仔細聽的才發現時一支飛鏢夾雜風聲飛入室內,停在離床榻不遠的橫梁上。
“誰?”剛眉蹙起,厲眼微睜,葉淩風緊抿薄唇朝著窗外看去。隻聽的窗外傳來一聲嬌喝:“我家主人得知葉將軍今日難以安寢,特送來書函一封。將軍看了必當有個好夢。”
“不知你家主子是哪位?”葉淩風的睡意渾然退卻,下床取劍,將橫梁上的書函挑下。
窗外,幽容頭戴鬥笠嘴邊傳來一絲冷笑“將軍看了就會知道了。”隨即施展輕功退去,幽容自知武藝粗劣若在此常留必定成為籠中鳥,葉淩風的掌中物。
葉淩風揭開信件,借著還未燃盡的燭光挑燈看信。娟秀字體小巧玲瓏,不似是京中人豪放的手筆,也不似關中人那般粗礦,若他所猜不錯應該是江南一帶的人出手之作。
一目十行,葉淩風愈往後看愈是心驚,剛眉更是皺成一團隱隱可見怒容。
“豈有此理!”沒想到自己一時疏忽竟然令徐源折損在北虞明離之手,手握拳,青筋如蜿蜒山路般條條突起,粗厚的手掌下內力凝聚恨不得將北虞明離挫骨揚灰,以泄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