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那麼入迷?”沈雲書的聲音將她一把拉現實中,同然也被嚇了一跳,手中的絡子差點掉於地麵之上,十一娘胡亂收拾了一把,起身對沈雲書道:“你回來了,我去給你倒杯茶。”
“不用。”他拉著方想舉步的十一娘,將香石玉墜放入她手中,語氣裏帶有命令的味道,“以後別再弄丟了。”
看著手中的玉墜,十一娘一愣,淚水即刻在下一秒如泉水般洶湧而出,委屈與感動交織在一起,使她淚聲俱下,隱忍許久的感情,讓她拋開以往的自尊,撲進沈雲書懷裏,臉埋進他那結實的胸膛前,嚎啕大哭,染濕他的衣衫。
沈雲書則默然不語,輕撫了撫她那柔軟的青絲,緊緊將她攘進懷中,她頭一回的接納與主動,讓他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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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時,夫人與嫪父老早就一同去了別苑探望沈內史,遣退了在屋裏伺候的仆人,一人在炕上躺著,二人在杌子上坐著,三人一起嘮嘮嗑,隻因沈內史不喜談身子之事,所以亦都是說些家常話,顯得溫馨十分。
“這些天有不少遠親寫來家書,送了不少藥材過來,大夥兒都盼著老爺康複呢。”夫人笑道,嫪父又說,“不僅是遠親,朝內也有不少大臣前來探望,隻是每逢之時,老爺都在歇息,不好打擾,他們便不來別苑,隻是在廳內與夫人談談話,用了晚飯便離開。”
沈內史點點頭,語氣皆是有氣無力“有心了,待我康複之後,定去府上給他們問好。”頓了頓,又是似忽然想起什麼,看著二人問道;“雲晾和嫪毐,他們近來可好?有沒有給你們添麻煩?”
沈雲晾與嫪毐的為人,他們做大人的,也不曾嚴管,自己本身行為道德不正,沈雲晾與夫人揮金如土,嫪毐與嫪父荒.淫無度,正正效應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之理。二人相視一眼,亦笑道,“老爺放心,教子乃是我們分內之事,孩子的所作所為,我們看在眼裏,有不對之處,我們必然糾正。”
“隻要不在趁我無力的這段時間鬧出事兒來就行。”沈內史並無因夫人那頭頭是道的語言而感到半分滿意,相反是肅穆而道,沈內史深知他們為人,他亦是不會因為幾句善言,而改變對其他人的看法。
他的反應讓二人一陣尷尬,片刻後,夫人打破圓場,從外頭喚來丫鬟,吩咐她去廚房將給沈內史準備的燕窩拿來,幾分鍾之後,夫人將盛滿燕窩的瓷碗拿在手中,她對沈內史柔和而道:“老爺,這是我親手為你燉的燕窩湯,趁熱喝了吧。”
沈內史卻擺擺手,歎道:“沒什麼胃口進食,你自個兒喝了吧。”
夫人與嫪父再度相視一眼,眼神交流中,有不可磨滅的堅定與歹毒。夫人很下決心,嬌嗔道:“老爺,這可是我親手為您做的,說來也慚愧,我與您夫妻多年,還未曾為您親自下過廚…,老爺你看在這份兒上,嚐一口嘛。”
“是啊老爺,也不枉費夫人對您的一片心意了。”嫪父在一旁附道。
聽如此,沈內史看看夫人,又看看嫪父,終究抵不住他們臉上的虔誠,隻好無奈答應,張嘴任由夫人將燕窩一勺一勺地送入口中。
眼見瓷碗見底,二人原是輕柔的目光,霎時間變得透骨奇寒。
沈家,終於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