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舞惜驟然獲寵,令府內的其他女人頗為不滿。但大家一致認定這隻是公子的一時興起,畢竟舞惜的美貌遠超諸人。加之女人每月裏總有不方便的日子,到時候公子還能留在她那嗎?
然而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舒默夜夜都歇在了漱玉軒,有時就連白天處理完軍政大事,也會去漱玉軒同舞惜或對弈或看書或品茶或賞梅。
這是極其少見的!
這在以前,別說沒人能夜夜留住公子,就是公子本人,也經常獨宿在書房。公子不比大公子,公子於女色上,並不在意。舒默府上規矩嚴,這樣的異常令旁人嫉妒憤恨不已,卻也不敢輕易出頭。
到年關了,大家隻能盼著除夕時,闔家團聚。每年的那日,大汗會在宮中設宴,府內的女人們都會打扮得花枝招展以期能一舉贏得陪伴公子入宮覲見的機會。
新歲前夕,舒默命人為大家裁製了新衣,除了舞惜的外,其餘人的早早就派阿爾薩送去了。大家看著豔麗的衣衫更加堅定了要在除夕同舞惜一爭高下的心!
看著麵前高高壘起的新衣,阿爾薩問:“公子,夫人的這份奴才也著人送去吧!”擺擺手,舒默道:“不必了,本公子親自送去。”阿爾薩退下後,咂舌:那麼多的新衣不說,就是公子的這份細心,也可看出夫人如今真是公子心尖上的人啊!
北方冬天寒冷更甚南方,已下過好幾場雪,天寒地凍的,早晚北風更是刺骨。舞惜現如今幾乎不出屋子了,連院子也少去。這段時日舒默日日都來,也遵守承諾再未去旁人那裏,舞惜也算是心情愉悅。
這日正同雲珠、寧舒等人說著話,舒默爽朗的笑聲就從院中傳來:“舞惜,快出來看我給你準備的新衣,看看合不合你心意?”
舞惜起身來到門邊,朝他巧笑倩兮:“我正讓她們做了小點心,你就來了,可見是有口福的人!你為我備新衣,我也算投桃報李啦!”
舒默加快腳步來到她身邊,將大氅脫下遞給阿爾薩,使勁搓兩下手,待寒意稍稍減退,方才擁住舞惜,往屋內走去。
說話間,秋月已端著托盤來到正廳,上麵擺著精致的小點心。寧舒上前將點心一一擺上桌,便和雲珠等人退到門口了。舞惜並不喜歡有人伺候在身邊,一早就告誡過下麵的人,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身邊的丫鬟爬上舒默的床。雲珠和秋月都是她貼身的,自然不會有這些想法,寧舒和寧曄也再三告誡那些小丫頭。
舞惜拿起其中一塊點心,遞給舒默:“這是翠玉豆糕,你嚐嚐!”舒默看著遞過來的糕點,微微蹙眉,說實話他對這些小點心並不感興趣,他更喜歡的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可是看著舞惜的素白手指,還真是秀色可餐啊!
“好,嚐嚐看。”說著含住她遞過來的糕點,順帶輕吮她可愛的手指尖,正經地點頭,“果然好吃!”舞惜假意嗔道:“人人皆道二公子最是正人君子,可我看可未必!”
舒默看著舞惜耳根微微泛紅,笑得像狐狸:“我在他人麵前可不是太過正人君子了!可是,你同他們不一樣!”
明明是一句在平常不過的話,可舞惜聽著仍覺得心底有股暖意,不願自己太感性,她主動問:“既是吃了我的小點心,可得有東西來交換!”
不去說破她的害羞,舒默輕輕擊掌,就見阿爾薩帶著一眾下人魚貫而入。自古但凡是女子,哪有不愛華服錦衣的?舞惜自也不例外,看著麵前精致的各色衣衫,笑得開懷:“這些好漂亮呢!”
舒默示意他們放下衣服,下人們都是訓練有素的,一一放好便退了下去。舒默拿起其中的一套,在舞惜麵前比劃,滿意地點頭:“我的舞惜果然穿什麼都好看,快,換上這套我看看!”
我的雲兒果然穿什麼都好看,快,換上這條裙子我看看……
我的雲兒果然穿什麼都好看,快,換上這件衣服我看看……
……
過了半晌,舒默見舞惜仍沒反應,輕捏下她的臉頰:“想什麼呢?”“嗯?”舞惜眨眨眼睛,看清麵前的人。
原來……
不是他!
舞惜啊舞惜,你怎麼這麼傻?你的生命裏再沒有他了!你要記住,自己是司徒舞惜,是大秦的六公主,是舒默的夫人!你不是夏雲了!不是沈浩的夏雲!
略微低頭掩飾好自己內心的波動,再抬頭時,她朝他笑:“我在想……你的眼光可真不錯!”停下來,想了想,偏頭悶悶道,“可見這些年,你沒少給女人們準備衣服啊!”
“本公子像那麼閑的人嗎?”麵對她的醋意,舒默滿意,反問她。
舞惜搖頭,捧過衣服,轉身進了內室。
看著舞惜進了屋,舒默坐下來,朝著她的方向凝神。盡管她極力在掩飾,可是他閱人無數,又哪會看不出她眼神中的情緒呢?這不是她第一次流露出這樣的情緒了,可是令她傷感、糾結的原因是什麼呢?很明顯,她不想讓自己知曉!舒默笑,自己果然這麼閑嗎?竟有心思去如此細細分析一個女人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