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府門口,果然受到了阻攔。含玉原本以為這些侍衛必定態度惡劣,卻不料他們雖說嚴厲不講情麵,倒也並不仗勢欺人。葛娜紮見狀,心中暗歎:大汗的屬下治軍如此嚴明,難怪公子不如啊!
守在門邊的侍衛伸手攔住葛娜紮:“大汗有令,任何人不得外出。請回吧,不要為難我們。”雖說麵前這人已不是昔日的大夫人,但是皇甫將軍曾說過,同女人、稚子動粗,便枉為男兒!
葛娜紮語氣中有著懇求的意味:“這位將士,我想見下丘林將軍,不知方便與否?”
侍衛聽她提及丘林,有些意外,想了想,說:“那我去叫我們將軍前來,你在此等候。”沒想到大夫人認識他們將軍,侍衛不敢自作主張。
當丘林聽說葛娜紮要求見他時,心底是萬分不願的。這個時候找他,不就是想要攀附大汗,求情自保嗎?然而,他還是去了。“不知找我何事?”丘林的語氣中有著刻意的疏遠。
葛娜紮看著他,哀求道:“丘林將軍,我曾同大妃頗為投緣,如今已是將死之人,不知可否見大妃最後一麵?”
丘林沒有想到她想見的人竟然是大妃。說起舞惜,丘林如今對她可謂是欽佩至極的!他知道大妃是一個心地善良但卻極有原則的人。他說:“你是昔日的大夫人,或許同大妃有些交情。但是這一次因著拓跋桑拉的緣故,大概大妃不想見你吧!”
葛娜紮目光中有著執著:“即便大妃不願見我,也煩請將軍幫忙通傳一聲吧!請大妃看在昔日一同進宮陪伴先汗的份上,見我一麵!”
丘林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點頭:“好吧,我便為你通傳一聲。”
“多謝將軍成全!”葛娜紮萬分感謝地說著。
丘林沒有說話,轉身離去。對於拓跋桑拉,丘林是決計沒有半分好感的,這次大汗將他賜死,他們可謂是拍手叫好!這個昔日的大夫人,其實同他並沒有什麼交情,但是因著她同拓跋桑拉是夫妻,所以他對她本能地就有著厭惡。但是今日一見,卻讓他頗為吃驚!
看上去,她同拓跋桑拉似乎不是一類人。他自認是閱人無數,方才那大夫人對他說話時所表現出的謙謙有禮絕不是因為地位的改變,而應該是她本性如此。也正因此,他願意為她去通傳一聲,興許和大妃真的曾經投緣呢!
舞惜聽見阿爾薩轉述了丘林的話,眼底有著一絲錯愕。這個時候,葛娜紮竟然會求見她?難不成還想為桑拉求情不成?
不!不會的!舞惜迅速否定了自己的猜測。葛娜紮絕非是一個沒有腦子的無知婦人,相反她所表現來的知書達理讓她頗為意外。大概每一個認識她的人都會有這樣的驚訝,你實在是無法將她和桑拉那樣的人聯係在一起。
“公主,您可要見她?”雲珠問。
舞惜反問:“你說呢?”她知道,這個時候,她並不適合同葛娜紮見麵。
雲珠說:“依奴婢之見,您不該去見她。您向來是心軟之人,又曾經同葛娜紮有著數麵之緣,若是她開口求您,隻怕您會心軟。所以,奴婢覺得您壓根不該給她求情的機會。”
舞惜含笑看著雲珠,她倒真是了解自己呢!“那你覺得此時此刻,她會為誰求情?”
雲珠低頭想了片刻,說:“奴婢拙見,多半是為了女兒吧。”
舞惜頷首道:“是,我也是這樣想的。據我觀察,她對桑拉那是真的情真意切,如今桑拉已然是必死之人,她應該不會有獨活的念頭。”
“那您的意思是……”雲珠的話語中有著一絲無奈。
舞惜起身,說:“姑姑已然知曉,何必再問?”放下手中的書卷,她對阿爾薩說,“走吧。”
雲珠在她身後微微歎氣,就知道以公主的性子,多半會應允了葛娜紮的求見。
當丘林轉告葛娜紮,大妃願意見她時,葛娜紮鬆了一口氣,唯一的機會,終於被她抓住!
“大妃萬安。”葛娜紮恭敬地行禮之後,並沒有起身,而是一直低垂著頭,跪在那兒。
舞惜揮揮手,示意周圍的人都退下去,然後方說:“起來吧。你千辛萬苦地要求見我,如今有話不妨直說。我向來也不是拘禮之人,就不必這樣一直跪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