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是假,探查是真,雲重心情複雜地在蕭秦的墳前等待著小老鼠的出現,一直等到將近正午,才終於看見小老鼠鑽出了來頭。“怎麼樣?”急切地問出了心中關心已久的問題,激動得幾乎就要難以自持,雲重險些沒有將小老鼠一把抓在手中。
“棺材是空的。”並不立即雲重為什麼會如此激動,小老鼠隻是如實回答。“當初下葬的時候,你難道沒有看見裏麵究竟是有人還是沒人嗎?我仔細看了一遍,不過是有些衣物罷了,連片骨頭都沒見到。”
“空的?竟然是空的……果然是空的!”雲重反複在口中念念叨叨,倒像是經受不住小老鼠帶來的消息的刺激,已經有些瘋魔了。
“這麼說來,你是早知道這棺材裏可能沒有人了?”看到雲重如此的反應,小老鼠有些奇怪地歪了歪頭。
“不行,我要去告訴父皇!來人……”急忙命人擺駕回宮,雲重竟然將小老鼠都忘在了腦後。
“喂,等等我啊……”沒有想到雲重就像是著了魔一般轉身就跑,小老鼠急忙奔跑著想要追上雲重。好在並沒有跑出多遠就想起了自己的這位夥伴,雲重轉身又折了回來,將小老鼠捉起來放進了懷中。隻是急著想要告訴雲崢自己發現的真相,讓雲崢不必再為一個欺騙了自己的人而繼續痛苦,雲重回到宮中才聽說了雲崢不顧勸阻一個人去打獵的消息。
“還不立即給我去找?父皇若是有什麼閃失,我定然要了你們所有人的命!”原本的急切立即被衝天的怒火所取代,雲重恨不得將所有沒能阻攔雲崢的人都拖出去處死。冷靜下來之後,自己也知道雲崢的脾氣無人膽敢忤逆,終於放過了宮人們的雲重開始派出一撥又一撥的人去打探雲崢的下落。
沒有及時見到雲崢卻也反倒讓雲重得以有時間重新思考問題,讓他取消了自己原有的打算。想要把蕭秦詐死的事告訴雲崢,是因為雲重想要雲崢知道蕭秦並不值得他如此傷心,也並不值得懷念。但冷靜下來一想,雲重突然覺得這樣做未免有些不妥。
知道雲崢對蕭秦的感情,雖然尚且不能完全理解,但雲重也多少感覺到雲崢對於蕭秦的怨恨和思念是不會因此就會輕易消散的。“如果據實相告,說不定父皇會更加難過,倒不如當作什麼都不知道更好。就讓時間慢慢治療父皇心中的傷痛好了……”在心中反複思量,雲重終於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永遠對雲崢隱瞞自己所知道的這個真相。
完全不知道宮中因為自己失蹤而掀起的風波,雲崢正在狐狸奶奶的家中享受著動人的歌舞。狐狸本就擅長媚人,狐狸所化成的舞姬更是有風情萬種。若是在過去,雲崢或許還會覺得眼前的這些美人秀色可餐,但現在卻隻覺得味如嚼蠟。
不是蕭秦的話,其他的所有人看起來似乎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分別,也完全不能提得起雲崢的一點點興致。本想借著歌舞來愉悅身心,多少衝散一下這難解的苦悶,但現在雲崢卻像是一個終於發現了自己已經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樣絕望。突然間又覺得每個人都多少有些像是蕭秦,仔細看看卻又完全不像。
“自己究竟還能撐多久?還要在別人麵前演戲到什麼時候?冷靜、堅強……這樣種種所謂的優秀品質又究竟有什麼意義?如果注定無法得到自己此生唯一想要的東西,那麼縱然擁有再多的權力和富貴,又有什麼價值?”隻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像是一個充滿諷刺的笑話,雲崢突然有了一種想要借酒澆愁的衝動。
“不是說請我是為了暢飲美酒嗎?那麼,酒呢?”也不顧自己的客人身份,雲崢竟然主動向狐狸奶奶討起了酒來。
“美酒自然是有,隻是……這酒飲多了卻傷身啊。”狐狸奶奶半真半假地笑著回答雲崢。
“傷身?我隻知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傷身又能怎樣?你若是不願拿酒出來,我即刻就走。”不像是在開玩笑,雲崢竟然推開自己麵前的桌案,起身就要離席。
“陛下怎麼如此性急,竟然讓人開不得一點玩笑?”眼看雲崢是要動真格的,狐狸奶奶急忙好言相勸,拉住了雲崢。“孩兒們,還不將美酒拿來款待貴客?”狐狸奶奶這樣吩咐,那些一旁服侍的狐子狐孫們紛紛散去,沒多一會兒就紛紛各自捧了酒壇出來。
“早該如此。”滿意地看著狐子狐孫們排隊將酒放在了自己的麵前,雲崢藍色的眼睛裏這才終於露出了滿意之色。美人並不能讓人忘憂,唯有這酒才真正可以令人一醉解千愁。
“酒已拿來,還請陛下親自驗過。”狐狸奶奶親自上前,為雲崢捧來了一壇美酒。伸手接過狐狸奶奶遞過來的酒壇,雲崢一掌拍碎了上麵的封泥,就用壇子直接喝起了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