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警衛不但端上來了茶,還有早飯,畢竟折騰了一夜,都已經身心俱疲,這時候能吃一頓熱乎乎的早飯也是很好的。
不過岸俊男一眼就看出來了,這頓早飯顯然是特意準備的,不但有他的一份,而且特別的豐盛,有熱乎乎的米粥,裏麵還有紅豆小豆等,有熱騰騰的油卷,更有一人一個雞蛋,甚至還有一片臘肉。
“邊吃邊說——”王誌信笑的很燦爛,如果不是雙方是敵對的軍人,如果不是身上的軍裝太明顯,指不定還以為是老朋友呢。
岸俊男雖然臉上也在笑,但是心中卻很苦澀,本來當了俘虜就夠憋悶得慌,這位王師長好像還在圖謀這什麼,隻是自己身上還有什麼好圖謀的?中國有句俗話,叫做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大約就是如此吧。
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岸俊男苦笑了起來:“王長官,您還是有什麼就直說吧,否則我吃不下這頓飯。”
啊了一聲,王誌信嘿嘿的撓了撓頭,自己做的是不是太明顯了,不過王誌信沒打算反省自己,隻是咳嗽了一聲,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朝岸俊男點了點頭:“岸俊聯隊長,我想請你幫我一次——”
詫異的看著王誌信,岸俊男有種不太妙的感覺,自己好像成了待宰的羔羊,不過眼前自己沒有多少可以選擇的餘地,但是幫或不幫卻還能自主。
“王長官,你這是——”岸俊男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就幹脆實話實說吧,也不藏著掖著了,岸俊聯隊長,我想請你協助我攻克郎溪——”王誌信這一句話,真的是宛如晴天霹靂,在岸俊男耳邊轟然炸響,隻是這可能嗎?王誌信怎麼想的。
岸俊男掃了王誌信一眼,隨即苦笑了起來:“王長官,強人所難呀,你知道我要是做了叛徒,結果是什麼嗎?當初小林秀賴因為叛國,不但自己被處死了,一家十一口都被槍決了,我承受不起的——”
岸俊男說的是實話,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做作,因為他的命也被王誌信掌握著,一旦話不投機那就是死路一條,他還不想死。
“岸俊聯隊長,我既然找你自然有打算的,你看看這是我準備好的電報,隻要你同意,我就立刻發給我家營座。”王誌信顯然早知道岸俊男會這麼說,所以提前準備好了一些東西,比如說這份電報。
隨著望過去,岸俊男看到了一份電報內容,是用中日文字寫的,岸俊男看得懂,,字跡不多,但是隻是大略一看,岸俊男臉色就立刻大變起來。
內容不複雜,茲有岸俊男,願意幫助預備師奪取郎溪以及溧陽大部,請營座下令解救岸俊男家人。
內容越發的簡單,但是岸俊男心裏卻越是冰冷,王誌信這是典型的威脅,赤裸裸的威脅,如果不幫忙呢?那麼結果就已經注定了,絕大部分的時候,殺人要比保護人更容易,劉楊在日本本土有人。
對此岸俊男早就聽說過了,劉楊在日本國內用各種辦法控製了一批人,他們按照劉楊的指示做事,綁架殺人無所不為,才逼迫的一些日軍的軍官叛變,幾次坑害了日軍部隊,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在劉楊手底下有一些日軍投降的人,甚至還在劉楊手下任職,甚至於有副縣長或者是局長,比如說長興的副縣長就是日本人,還有西山島的警察局副局長,不過他們的家人都在中國,所以死心塌地的給劉楊賣命,關鍵是他們已經沒有選擇了。
而此時,岸俊男知道自己也沒有選擇了,王誌信在等著他做出決斷,要麼生要麼死,僅此而已,岸俊男現在的決定決定著一家人的生死。
張了張嘴,岸俊男卻不敢輕易決定,投降不是一句話,雖然有不少人的家人的確是在被日本的反抗軍保護著,反抗軍也充斥著劉楊的影子,但是岸俊男還是不放心,萬一哪一天劉楊放棄了反抗軍,那麼他們這些背叛者該怎麼辦?
反抗軍之所以到現在依舊旺盛,無論日本政府如何,很大一部分人根本不會投降,哪怕是知道有劉楊的影子,因為他們已經沒有選擇了,從背叛日本政府開始嗎,他們就隻能一條路走到黑。
這涉及到一家老小的生死,岸俊男猶豫了很久,終於咳嗽了一聲:“王長官,請容我考慮一下。”
“這個自然,畢竟茲事體大,你多多考慮一下——”王誌信笑的更燦爛了,不過話鋒一轉卻讓岸俊男無語:“你看一個小時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