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彥離開棋社後,直接去了楊府。

楊府大門緊閉,門外高掛免客牌,府中更是死一般的寂靜。

嶽彥直接走向前去,抬起手叩了幾下楊府的大門。

一個家丁微微開了一下側門,看了一眼嶽彥,見嶽彥是一個年過花甲的糟老頭,又是一身布衣,便擺起架子,沒好氣的衝嶽彥吼道:“你是沒長眼睛還是不認識字啊,沒看見門口掛著免客牌嗎?我們家大人早有吩咐,不管是誰前來,一律謝客!”

“砰!”

一聲巨響在嶽彥耳邊響起,剛才的那個家丁將側門用力的給關上了,讓他吃了一個閉門羹。

嶽彥怔了一下,這才想起來,自己喬裝打扮了一番,已經成為了一個老頭子了。

他抬起手,又敲了幾下門,便聽裏麵的家丁不耐煩的道:“敲什麼敲?不是早告訴你了嗎?我們家大人謝客,無論誰來,一律不見!”

嶽彥朗聲道:“開門,我是你家姑爺!”

“姑爺?我還是你姑奶奶呢!趕緊滾,別跟我在這裏廢話,你要是再不識相,小心我一會兒放狗咬你!”

緊接著,便從門裏麵傳出來了幾聲狗吠。

嶽彥一時生氣,抬起腳便狠狠的踹了一下門,側門的門閂被他一腳踹開,在門開的時候,他立刻卸下了自己的裝扮,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楊府,並且狠狠的瞪了那個家丁一眼,怒道:“有眼無珠的狗東西,楊府的名譽都被你給敗壞了!滾!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

那個家丁被嶽彥罵的狗血噴頭,一看見果真是楊府未來的姑爺,哪裏還敢有還嘴,立刻抱頭鼠竄。其餘家丁見狀,也都不敢吭聲。

“汪汪汪……”

一條被拴在門邊的大黃狗衝著嶽彥狂叫不止,齜牙咧嘴的,若非那條狗鏈子拴的牢固,隻怕那條狗就竄出來撲向嶽彥了。

“狗東西!再叫一聲,我活扒了你的皮!”

嶽彥一臉煞氣的衝著那條大黃狗怒吼了一聲,眼睛裏更是放出道道如同毒蛇一般的凶光,也不知是怎麼的,那條大黃狗竟然害怕的躲了起來,立刻停止了亂吠,竟然也是個狗仗人勢的畜生。

一扭臉,嶽彥向身邊的家丁問道:“太尉大人現在何處?”

“大人在書房……”

嶽彥不等那個家丁把話說完,便徑直朝楊府中的書房走去。

他三步並作兩步,很快便來到了書房,也不等書房外麵的家丁通報,他直接推開了書房的房門,赫然看到楊賜躺在書房的一張臥榻上一陣長籲短歎的樣子,臉上更是黯然無光,眼神渙散。

隻這幾天不見,不想楊賜竟然已經顯現出來老態龍鍾的樣子,與之前的精神狀態完全判若兩人。

“太尉大人,你這是怎麼了?”嶽彥快步走到了臥榻邊上,一把抓住了楊賜的手,隻覺得楊賜手腳冰涼,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楊賜一見到嶽彥到來,立刻坐了起來,緊緊的抓住了嶽彥的手,急忙問道:“明達,已經五六天了,露兒還沒有一點消息嗎?在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不如老夫直接去找袁紹要人好了,隻要袁紹肯放人,讓老夫做什麼都行……”

畢竟是楊露的親生父親,擔心自己的女兒也是人之常情,又何苦楊露是楊賜的掌上明珠,楊露被人綁架,他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成天到晚的提心吊膽,才短短數日,就已經熬成了現在這般模樣,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太尉大人,你別擔心了,我已經找到了楊露被關押在什麼地方了,也想好了怎麼營救楊露,我就是來請太尉大人放寬心的。”

楊賜聽到嶽彥的話後,突然坐了起來,不敢相信的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找到了露兒被關押在什麼地方了嗎?她還好嗎?你什麼時候去救露兒?”

嶽彥見楊賜問了一連串的問題,無非是在擔心楊露,他安慰的說道:“太尉大人,你盡管放寬心,這件事我成竹在胸,不僅要營救出楊露,還要給袁紹一記漂亮的反擊!”

楊賜見嶽彥一臉的信心,這才放寬心,追問道:“明達,你準備怎麼反擊袁紹?還有,營救露兒的時候,一定不要讓她受到一點一滴的傷害啊……”

“太尉大人,你放寬心好了,營救楊露的事情我會安排好的。太尉大人,我聽說廷尉崔烈曾經是你的學生,這是真的嗎?”

“嗯,崔威考確實跟我學習過一段經學,也可以算作是我的學生……”

楊賜話說到這裏戛然而止,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急忙問道:“明達,你該不會是想……”

不等楊賜把話說明,嶽彥便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崔烈貴為廷尉,九卿之一,專管天下刑獄,這袁紹綁架了太尉大人的千金,這樁事應該歸廷尉管,何況崔烈又是大人的學生,我想隻要大人出麵施加壓力,他應該不會坐視不理嗎?”

楊賜搖了搖頭,說道:“崔烈雖然是我的學生,但此人為人處世十分圓滑,向來是八麵玲瓏,所以才會在廷尉的位置上一坐便是數年,即便是十常侍專政時期,他在官場上十分吃得開。如今何進當權,袁紹又是何進心腹,崔烈若是得罪了袁紹,那豈不就是間接得罪何進嗎,這樣對他自身沒有一點利益的事情,我想他是不會願意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