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府的家丁將崔烈帶到了前廳,嶽彥早已經在那裏等候。
兩下相見,崔烈當先開口說道:“嶽將軍,剛才袁紹去廷尉府找我了……”
“嗯,這是在預料之中的事情,不知道崔大人是怎麼樣處理的?”嶽彥道。
崔烈道:“這個還用說,自然是將袁紹痛斥了一頓。不過,袁紹也被我激怒了,我估摸著,他現在已經去找何進了。嶽將軍,這何進萬一幫助袁紹的話,那我們豈不是就要和何進為敵了?”
嶽彥道:“何進不過是一個屠戶,沒什麼大能耐。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現在就進宮去,你且暫回廷尉府。這一次,我要給何進來一個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嶽將軍,你準備怎麼對付何進?”崔烈見嶽彥信心滿滿的樣子,隨口問道。
嶽彥嘿嘿笑了兩聲,對崔烈道:“崔大人,接下來該怎麼做,那就是我的事情了,崔大人隻管在廷尉府靜候佳音吧。”
崔烈心中還有些不放心,畢竟他左右逢源了這麼多年,今天還是頭一次倒向了一邊,而對手又是以大將軍何進為首的勢力,他生怕一步走錯,自己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嶽將軍,這樣吧,我與你一起進宮如何?”崔烈想了片刻,還是覺得自己跟過去,親自見證整個過程才最放心。
“崔大人,你是信不過我了?”嶽彥麵色陰沉,一臉陰鬱的望著崔烈,話語中也帶著一絲埋怨。
崔烈急忙擺手道:“不不不,嶽將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
“我都說過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崔大人,你盡管放心,最遲明日聖旨就會頒下,到時候,你就可以如願以償的當上太尉了。”
“額……嶽將軍,我……”
“好了,崔大人,你先回廷尉府吧,還是想著怎麼審訊那些綁匪,讓他們指證袁紹是主謀吧,這件事是重中之重!”
崔烈道:“嶽將軍,我們現在可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如果落水了,那你也休想逃脫幹係!”
嶽彥聽到崔烈的威脅,冷笑了一聲,說道:“崔大人,你盡管放心,我這條船,掌舵的可是陛下,是絕對不會翻的。”
崔烈也不多說什麼了,他再一次選擇信任了嶽彥,當即告辭,回廷尉府去審訊那些綁匪去了。
嶽彥則回到後堂,見到楊賜後,便問道:“太尉大人,你真的願意以身患重病為由,上書陛下請辭嗎?”
楊賜重重的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這才說道:“京城是個臥虎藏龍之地,也是個危機四伏之地。我縱橫官場已經幾十年了,如今位列三公,已經是位極人臣了,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了。而且,我也老了,也累了,再也適應不了官場上的勾心鬥角了。你還年輕,是體會不到我現在的心情的。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自然就會明白了。”
嶽彥皺起了眉頭,從話語中不難聽出來,已經到了遲暮之年的楊賜沒有了雄心壯誌,並且還帶著對人生的一絲感慨。
既然楊賜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定,他也不用再挽留了,隻是,他的心中還殘留著一絲狐疑,必須在此時此刻向楊賜詢問清楚。
“這崔烈世故圓滑,極為精明,且唯利是從,太尉大人讓他做我的同盟,我擔心崔烈以後會反咬我一口……”
楊賜不等嶽彥說完,便打斷了嶽彥的話,笑著對嶽彥說道:“明達,你即將成為我的女婿,做為你的嶽丈,我怎麼可能會害你?老夫縱橫官場多年,看人的眼力是不會錯的。這崔烈表麵上世故圓滑、唯利是從,但內心並不壞,隻是官欲比較重而已。如果你真的能讓他當上太尉,他肯定會對你心存感激,而且崔烈在朝中的人脈廣,人緣好,在一定程度上,對你也有所幫助。你要明白,你對付的並不是何進一個人,而是以何進為首的一個利益集團,要想徹底把何進這股勢力打壓下去,就必須要擁有更多人的支持才行。你年輕有為,膽大心細,隻要你用心經營,肯定能夠扳倒何進的。但我也要提醒你,步步為營,處處小心,凡事三思而行,千萬不可操之過急。”
嶽彥聽完楊賜這語重心長的一段話後,便銘記在了心中,當即向楊賜抱拳道:“太尉大人的話我記住了,那我現在就進宮去了。”
“去吧。”
嶽彥辭別楊賜,直接出了楊府,騎著馬,快速奔向皇宮。
“微臣嶽彥,參見皇後娘娘!”
溫芳殿裏,嶽彥當著眾人的麵,向著何皇後行了一個叩拜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