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夜離擔憂(1 / 2)

蘇諾語起身欲告辭,走到門邊,又停下來,回首看向夜離,沉吟片刻,方才問:“恕我冒昧,公子像是極自律的人,怎會縱酒至此?何況,昨夜同公子相談,並未察覺出公子有何煩心之事。”

這一點令蘇諾語十分好奇,同夜離相處這些時日,雖然並未深談,然而,他周身給人的感覺絕非是個放縱之人,舉止間總是溫潤如玉的。這樣的一個人,你實在難以想象出他酗酒的樣子。

聽見她的話,夜離看向她,目光深沉。麵對任何人,他都可以輕易將心中的情緒一吐為快。唯獨麵對她,縱有千言萬語,總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見他半晌沒有回話,蘇諾語也覺得自己有些唐突。每個人都有內心深處不願被人窺視的一角,況且他們之間本就是泛泛之交,她如此發問,實在是有些冒犯。思及此,蘇諾語屈膝福了福,歉然地說:“是我唐突了,還望公子恕罪。”

“無妨。”見她欲走,夜離突然出言,“說來話長,隻怕你沒有興趣聽。”

蘇諾語抬眼對上他的雙眸,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溢滿了深情不悔與晦澀難懂的心痛。不知為何,她的心倏地一痛,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用力揉捏。那一瞬間,她竟然有一種四肢百骸都痛到無法動彈的感覺……

夜離沉浸在自己的心緒中,並未注意到蘇諾語的異樣。頓了許久,方才歎一口氣,道:“諾語大概是沒有興趣聽我說那麼長的故事吧!”

“不!”蘇諾語脫口而出,“願聞其詳。”

夜離深深地看她一眼,說:“若是方便,諾語可願隨我走走?”

“公子帶路就是。”蘇諾語應道。

兩人並肩而行,夜離不時地用餘光瞥向蘇諾語,有些按捺不住心湖的澎湃,說道:“昨夜聽你吹奏起訴衷情的曲子,便勾起了我的回憶。”

“事關公子的心上人?”蘇諾語輕聲問。

夜離想了許久,方才緩緩搖頭:“非也。”

他實在不是有意欺瞞,在方才的那一瞬間,他是有打算將實情相告的。隻是,這念頭不過一轉瞬,便被他按捺住。他與諾語有個一年之期,這一年內,興許會有機會對她一訴衷情。但若是這會就告訴她,他心有所屬,依著諾語的性子,隻怕以後更會對他保持距離。

蘇諾語有些不解,她吹奏的曲子事關男女間純潔的傾慕之心,若是夜離沒有心上人,那麼何至於會失態到需要借酒消愁的地步呢?

對上蘇諾語疑惑的眼睛,夜離輕聲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不得已之下,夜離將爹娘相遇相愛的事情說與諾語聽。

蘇諾語聽後,羨慕不已:“你方才說的可是真事?我聽著倒比戲文還要動人呢!”

“故事中的人,就是我爹娘。隻可惜,爹因病逝世後,娘因傷心過度,不久也撒手人寰。”夜離說,“自小到大,爹娘的故事是我一心的向往。”

“公子,抱歉,勾起了你的傷心事。”蘇諾語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他。沒有想到關乎他已逝的爹娘,真是太過冒失。

夜離調整情緒,說:“無妨。事已過多年,我早已接受。”

蘇諾語沉默下來,提起爹娘,也是她的傷心事……

夜離看向身邊的蘇諾語,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舉觸到了她的傷心之處,暗自埋怨自己幾句,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正巧,這個時候,心雲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小姐!”

蘇諾語回過頭去,心雲已經跑到身邊,她警惕地看一眼夜離,說:“小姐,之前的事您都忘了嗎?”說罷,站在蘇諾語的身前,對夜離福了福,說,“公子,若無別的事,我先扶小姐回去了。”

夜離看著心雲一副視他為毒蛇猛獸的樣子,真是有幾分啼笑皆非的感覺。麵對她們站定,夜離一本正經地作揖:“今日之事,當著心雲的麵,我再次鄭重向諾語道歉。”

心雲猶不能信,隻是看著蘇諾語麵上含笑,也不好多言。蘇諾語則將她拉到身邊,說:“心雲這丫頭永遠是這樣小題大做,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無妨。心雲忠心護主,實在難能可貴。”夜離真心讚道。

蘇諾語看一眼心雲,對夜離說:“那我便先告辭了。希望公子能珍重身體,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可以冷靜對待。切莫再過量飲酒。”

“好,我聽你的!”夜離深情凝望她,承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