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萱冷哼一聲,既然她這樣說了,她又何必藏著掖著的?她點點頭,說:“不錯,我的確有些話想問你。我聽說,你同公子相識不過月餘,你究竟做了什麼,能讓公子對你如此上心?”
“你覺得呢?”蘇諾語反問。
冷萱說:“我聽說江湖上有一種蠱,可以讓人死心塌地地對你,如若不然,被施蠱之人,就會受萬蟻蝕心的痛!”話一出口,冷萱就有些後悔了。這樣難聽的話說一個女子,實在不是她的作風。
嚴格說起來,這個蘇諾語同她並沒有什麼利害相關,她至多隻是有些替冰雁抱不平罷了。何況,在她內心深處,對蘇諾語並沒有這麼地厭惡,甚至她是有些欣賞她的。隻是現在看她那樣子,有些話就無論如何也忍不住!
“蠱?哈哈……”蘇諾語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冷萱,你的想象力實在太豐富!”
“怎麼?惱羞成怒了?”冷萱一直也是心高氣傲的人,被蘇諾語那樣輕蔑的語氣刺激到,一時也有些口無遮攔。
蘇諾語對她招招手,冷萱不明所以地靠過去。蘇諾語一把拉住她的手,另一隻手飛快地打上她的臉頰。清脆的一聲之後,冷萱方才反應過來,江湖闖蕩這麼多年,還從未受過掌摑!這對冷萱而言,有些難以承受。她怒氣騰騰地指著蘇諾語,喝道:“蘇諾語,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打我!”
“我什麼也不算,但,我打的就是你!”蘇諾語像是拍灰似的拍拍手,語氣溫柔,眼神卻淩厲,“你說這樣的話,在我這裏隻是一記耳光,若是被夜離聽了去,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其實她大可以卸下易容,將真容給冷萱看,但是那樣她也許又會覺得自己憑借一張臉迷惑了夜離。何況,真正在乎她的人,不會在乎她的容顏。所以,這樣的意氣之爭實在沒什麼必要!
冷萱一個激靈,方才激動,差點忘了公子就在外麵。以公子的脾氣秉性,聽見這樣的話,她便是不死隻怕也得去半條命!她不屑地看著蘇諾語:“你故作高姿態,所仰仗的不就是公子嗎?”
“不錯,我所仰仗的的確是夜離!”蘇諾語大大方方地承認,絲毫沒有覺得這樣的話說出來有任何的不妥。她同夜離既然已經彼此心意相通,那麼這件事從此也就無需在人前再遮遮掩掩!
麵對蘇諾語永遠地不按常理出牌,冷萱竟有些無處著力的感覺。
蘇諾語已經在說話的功夫,將衣衫穿好。她一邊要忍著背後的疼痛換衣服,一邊又要麵對冷萱的無理取鬧,實在也是辛苦。待一切妥當,蘇諾語緩緩地靠在後麵的軟枕上,說:“冷萱,我與夜離兩心相悅,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不必征得你的同意,也無需顧忌你的感受!你方才說那樣的話,不僅僅是對我的侮辱,也是對夜離的輕視!”
“蘇諾語,我現在倒是有幾分明了為何冰雁不是你的對手。”冷萱說,“你的嘴巴實在是厲害,伶牙俐齒啊!”
“我伶牙俐齒是因為我理直氣壯!何況,我再怎麼伶牙俐齒,也沒有混淆黑白的本事。冷萱,你們默賢閣的人似乎都對夜離非常崇敬,是不是?”蘇諾語突然問道。
冷萱點頭,這個是毋庸置疑的事。
蘇諾語微微一笑,說:“我看未必,至少在你這裏,夜離就不是這樣值得崇敬的人!”
冷萱蹙眉:“蘇諾語,我還沒有說你蒙蔽公子,你竟然反咬我一口!”
“難道不是嗎?他若是真是一個值得你崇敬的人,你為何會如此質疑他的選擇?”蘇諾語說這話時,自信滿滿,“你先是覺得我對夜離用了蠱,後又覺得是因為我太過伶牙俐齒。難道在你看來,夜離就是這樣一個無法辨別是非黑白、任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人嗎?”
蘇諾語的言外之意,冷萱自然聽得明白。一時間,她竟找不到有利的話去辯駁蘇諾語!兩個人就那麼靜靜地對視,彼此間沒有人說話,就那麼一直僵持著。
正在這時,夜離同石海以及大夫一起回來,敲門後,問:“諾語,衣衫換好了嗎?大夫來了!”
冷萱聽見外麵傳來夜離的聲音,警惕地看一眼倚在床上的蘇諾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