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心雲,蘇諾語不免擔憂:“唉,原本我還對心雲說,左不過十餘日我就回去了。可是現在二十日也不止了,我們還在餘杭。等回去的路上,耽擱的時間必定也更久。那丫頭一個人在逍遙穀,也不認識人,也沒人說話,肯定悶壞了!”心雲是個小話嘮,這些日子大概已經開始同螞蟻說話了吧?
“我曾送信回去,冰雁應該有告訴心雲。你不必憂心。”夜離安撫道。
兩日後,夜離開始吩咐石海準備回京的行裝與車馬,而被杖責的冷萱也已經可以起身。
這日,趁著夜離都不在,冷萱獨自來到蘇諾語的房間。
“你怎麼來了?夜離不在。”蘇諾語見是冷萱,頗為驚詫。按理說,冷萱受罰是因為她,原本就不喜歡她,現在應該對她更是怨恨滿滿吧!
冷萱自己找了軟墊放在椅子後麵,緩緩坐下去,看著蘇諾語,說:“我知道公子不在。”言外之意,我就是來找你的。
蘇諾語點頭,開門見山地問:“既然來找我,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你易了容?”冷萱見她說話直接,她索性更加直接。
蘇諾語略為詫異,這話問得沒頭沒腦的,不過她還是承認:“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果真是易了容!”冷萱說,“一般女子即便為了隱藏身份,易容也會讓自己看上去賞心悅目。你為何不按常理出牌?”且不論她的真容是否美豔,既然是易容,誰會將自己易成這樣?
蘇諾語知道她話中的意思是說自己難看,但這樣的話她早已聽習慣,壓根就不在意。“什麼常理?”她反問。
冷萱一噎,沒有即刻回答。
蘇諾語接著說:“易容不過是為了避免真容所帶來的麻煩,有些事已麻煩許久,我何必再找麻煩給自己?”
蘇諾語的話乍聽上去像是繞口令,冷萱卻瞬間聽懂,她說:“我們也算是相識,不知可否見你真容?我曾聽說,你美豔過人。”以冷萱對蘇諾語的了解,她不像是一個會誇口的人,連她也這樣說,那麼她開始相信石海的話。
蘇諾語拒絕得直接:“我們之間應該隻是認識而已。至於我美豔與否,那是我自己的事。”她不喜歡以貌取人,可這冷萱和冰雁一樣,都是以貌取人的人。蘇諾語沒有忘記,當冰雁那次無意間得見她真容時,所表現出來的驚詫。若是隻是在乎容顏,那麼看與不看又有何區別?
沒有想到蘇諾語會拒絕得不假思索,冷萱說:“你是公子的女人,那麼早晚都是我默賢閣的人。我們以後會經常見麵,我總有能看見你真容的那一日!”
“那麼便等著那一日吧!”蘇諾語淡淡地說。
冷萱碰了個釘子,也不想再待下去。她今日的本意就是想要一睹真容,否則這心裏總像是憋著一股勁似的。她沉默了片刻,緩緩站起身來。
蘇諾語見她不準備再說話,便說:“冷萱,那日在樹林中,多虧你相救。謝謝你!”
冷萱哼一聲,說:“蘇諾語,若非我有意,你如何能去樹林?如何能遇風險?如何能受傷?所以,你不必謝我,我也隻是礙於公子的命令而已。”她故意這樣說,隻有她自己心中清楚,當時救蘇諾語,絕不僅僅是因為公子。
蘇諾語溫和地笑笑,看著她的眼睛:“我自然是要謝你,無論如何,你救我是不爭的事實。何況,若沒有那一日的總總,也不會有現在的我和夜離。”
冷萱再度冷哼,沒有說話,轉身出了房間。
蘇諾語也沒有再多言隻字片語。對於冷萱,她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她看得出來冷萱不喜歡夜離。那麼如此討厭自己,便全是為了冰雁,或許還有些別的原因。不過那日在樹林中,她同她為數不多的幾句喊話,她能聽出來,冷萱對她的擔憂是顯而易見的。所以,即便兩人現在已是誤會重重,她仍舊不想將她想得太壞。
冷萱出了房間後,站在那兒,秀眉微蹙。不知是不是同這個蘇諾語八字不合,每次見麵必定有不愉快。其實她知道,公子對她手下留情,多多少少同蘇諾語是有些關係的。
就像是鍾大夫所說,冰雁對公子的執念那是冰雁自己的事,同她沒有關係。她不過是個外人,不該將自己攪合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