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這話是從何說起?”阮天浩不動聲色地問。
“阮天浩,你不必在本王麵前裝糊塗,你的那些事,本王件件都知道。”平南王沒好氣地說道。
阮天浩手一攤,說道:“既然爹早早就知曉了我同霜月的事,為何還願意將曼綺嫁給我呢?”
“這……”平南王被他的問話噎住。
阮天浩起身,來到平南王麵前,說:“您身為曼綺的父親,其實也是別有私心的!即便我在最初接觸曼綺的時候,對她有所隱瞞,但是您什麼都知道,不也什麼都沒說嗎?這說明您默認了那些事!您現在在我麵前言辭犀利,好像是一個處處為女兒著想的好父親。其實,說到底,為了什麼,您與我不是心知肚明嗎?”
“你!”平南王氣得起身,指著他喝道,“混賬東西!誰允許你同本王如此說話?”
阮天浩笑著後退兩步,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衝他擺擺手,說:“這裏沒有外人,爹也不必如此疾言厲色!您與我,我們之間是各取所需,不是嗎?”
阮天浩不羈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平南王。他在朝為官數十年,即便是當今聖上,也給他兩分薄麵,還從未有人如阮天浩這般出言不遜!他的話直戳他的心窩,令他難以忍受!
平南王一掌重重擊在桌案上,怒吼:“阮天浩,你不要以為你可以威脅本王!本王隨時可以不必同你合作!”
“是嗎?”阮天浩笑得雲淡風輕,似乎沒有什麼事能真正地激怒他,“一切悉聽尊便!若是爹想清楚了,隨時可以放棄我們之間的合作!”
阮天浩這副毫不在意的態度,令平南王總是重拳打在棉花上,毫無著力點。然而,不可否認的是,正是阮天浩這樣的態度,仿佛一桶冰水從頭到腳淋下來,令平南王瞬間從怒氣騰騰中清醒過來。他緩緩坐了下來,唯有看著阮天浩的雙眸中,還閃著怒氣。
阮天浩滿意地看著平南王,說:“這就對了!爹,上了年紀的人,為了身體安康著想,也要少動肝火。您看,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解決的,不是嗎?”
“你……”平南王指著阮天浩,顫抖著嘴唇,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此時,阮天浩方才起身,對著平南王恭敬行禮,說:“爹,此事鬧得沸沸揚揚,難免曼綺耳朵裏聽進一些閑言碎語。未免她多心,還請爹得空去一趟阮府,也好開解曼綺一二。若是無事,天浩便退下了。”說罷,不再看平南王,轉身離開。
平南王看著他的身影,抑製著怒氣,命令道:“阮天浩,本王不許你做對不起曼綺的事!否則,本王不惜同你魚死網破!”
“曼綺是我的妻子,我怎會做對不起她的事呢?爹實在是多慮了!”這話悠悠從屋外傳來,隨即腳步聲漸漸遠去。
平南王大怒,將桌上的一方棗心翕硯狠狠擲在地上。“哐啷”一聲響,嚇得門外的張謇連忙推門而入。他看一眼地上的硯台,來到平南王身邊,見他喘著粗氣,一臉震怒的樣子。
張謇一麵將桌上的茶盞遞給平南王,一麵輕撫他的後背,道:“王爺,您這是怎麼了?奴才在外麵似乎聽見您同姑爺起了爭執。可是方才見姑爺出去的時候,一臉平靜,不像是剛剛爭吵過。怎麼您氣得將禦賜的硯台都擲了出去?”
平南王聽見他的話,這才想起來,那方棗心翕硯是季舒玄去年年前賞賜的。即便他是先皇一輩的人,但君臣有別,若是叫有心人拿去做了文章,必能扣他一個大不敬的帽子!
“快去給本王將那硯台拾起來!”平南王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指著硯台說。
張謇點點頭,連忙走過去拾起棗心翕硯。打量了片刻,方才說:“這裏稍稍缺了一個角,王爺。”
平南王接過來看了看,說:“去找個能工巧匠悄悄地補好,然後便放起來吧。將前不久曼綺給本王買的拿出來用,也算是聊表思念。”這樣的理由最好不過,想必也不會有人糾纏此事。
張謇頷首:“是,奴才即刻便去辦。王爺放心就是。”頓一頓,他問,“王爺,方才同姑爺是怎麼了?”
“以後少在本王麵前提那個混賬東西!”平南王一聽見阮天浩,氣就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