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妃出宮也有幾日了,瘟疫村的條件實在令她難以忍受,隻是心中始終記掛著皇後之位,再怎樣艱難她也不願回宮。但是每日找不到事情做,日子也有些難熬。李妃不願意直接麵對病人,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幫著配藥。
張祜看著李妃,說:“李妃娘娘若是願意幫著配藥,自然是好事。微臣知曉娘娘是懂些醫術的,向來這等簡單的事情還難不住娘娘。”
“張太醫既然同意,本宮即刻就去吧!”李妃說道。她算盤打得精,這樣一來,又可以不用把脈問診,皇上那兒若是問起也好交代。
然而,自打她去了配藥那兒,耳邊便沒有消停過。全是病人們對蘇諾語的讚不絕口,這個說蘇大夫妙手仁心,那個說蘇大夫醫術精湛。這讓李妃對蘇諾語心懷嫉妒,開始想盡辦法地為難蘇諾語。
李妃悄悄留意過蘇諾語的筆跡,但凡字跡稍有潦草,她便借故看不清楚打發了回去。說起來,蘇諾語的簪花小楷寫得極好,偶爾有忙不過來的時候,才會潦草一些,然而李妃抓住這個便不放。
在李妃看來,如此一來必定會有些病人為了省麻煩,而不去蘇諾語那兒看診。隻是她不知道,對於很多病人來說,蘇大夫的名聲在外,她們是寧願多跑兩趟的。
因著字跡問題,被打回了幾次後,蘇諾語便心中有數了。她知道這是李妃在故意刁難,每次隻能愧疚地對病人道歉,好在病人們對她十分體貼。雖說嘴上不敢說,心中卻個個明鏡似的,都知道是那個趾高氣揚的娘娘在搗鬼!
李妃這招沒用幾次,蘇諾語已然發現,隨後便寧願慢一些,也字字工整,叫她再沒法挑出錯處來。李妃見一招不靈,就又開始絞盡腦汁地刁難她。
張祜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中也是替蘇諾語抱不平的。看著李妃在那兒跋扈地同蘇諾語說話,張祜在心底冷哼:這樣的人竟然也妄圖成為皇後?隻怕是給主子端茶送水也不配!
蘇諾語無奈地看著麵前不依不饒的李妃,說:“李妃娘娘,您整日都是這樣無所事事嗎?您看看外麵排隊等著醫治的病人,您就是這樣心懷天下的嗎?”
“你算什麼東西?竟然也想著教訓本宮?”李妃指著蘇諾語的鼻子道。
張祜身為負責人,終於看不下去,起身來到李妃身邊,恭敬行禮後道:“娘娘息怒,蘇大夫本不是宮裏人,在禮數上有些疏忽是在所難免的。如今皇上日夜憂心瘟疫進展一事,若是看到這麼多病人等候在此……”
張祜點到為止,李妃聽了卻麵上露出一絲慌亂和惱怒。慌亂是怕今日之事又被好事之人傳回了皇上耳中;惱怒則是因為張祜身為一介小小太醫,竟敢公然威脅她!看來前次告狀之人,必是這個張祜!
“張太醫。”李妃看著他,眼底劃過冷厲,“你,不錯得很!”說罷,轉身離去。
蘇諾語見李妃離去,麵帶感激地看著張祜:“張太醫,今日多虧你幫著解圍,否則還不定怎麼鬧呢!”
張祜並不居功,隻是淡淡地說:“蘇大夫客氣了!我也是看在這些病人都信任你的份上,才如此說的。”
張祜這樣的態度,倒是令蘇諾語很是滿意。她喜歡如張祜這般不卑不亢的人。
而憤然離去的李妃走路急匆匆的,並不看路。結果,剛出醫館沒多遠,就被迎麵而來、避之不及的一個老婦人撞到在地,那婦人也因此躺在了地上。
“哎喲!”李妃哀嚎著,方才那一撞,沒有任何防備,硬生生地摔在地上,著實摔疼了。
紫竹見狀,連忙上前扶起李妃,問道:“娘娘,您怎麼樣了?有沒有摔傷?”
李妃借著她的力,緩緩站起身來,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並無任何不適。然而自從出宮遇上那個蘇諾語,便一直沒有順遂過。李妃早已是一肚子的火沒處撒,現在竟又被一個渾身髒兮兮的老太太給撞倒,可謂是火上澆油!
“沒長眼睛嗎?竟然敢衝撞本宮!本宮看你是活膩了!”說話間,李妃來到了老婦人的麵前,居高臨下地怒視她。
那老婦人本就是年齡一大把,身染瘟疫後,身體更差。這樣猛然摔下去,一時間根本無法起身。當她知曉麵前這個貴婦竟是那跋扈的娘娘時,心中惶恐不安。哪怕是躺在地上起不來,她嘴裏也不停地念叨著:“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我……我不是有意的……”
“你什麼你?在娘娘麵前竟然還敢你我相稱!不要命了嗎?”紫竹高聲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