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語麵對著季舒玄的暴怒,心中也是沒底兒。畢竟他手握生殺大權,這實在是一種很恐怖的權利。可她的傲骨不容許她在這種情形下服軟、認輸!
季舒玄原是等著蘇諾語的認錯,他甚至在心底盤算著等她認錯的時候,他該如何讓她妥協,讓她學乖。孰料等了好半晌,這倔強的小女子竟然隻是站在那兒,一臉的不屈。原本就怒不可遏的季舒玄此時更是火冒三丈!他怒道:“蘇諾語!你以什麼身份竟敢如此同朕說話?”
“微臣並非有意質疑皇上,可皇上本是仁君明主,豈可隨意取人性命?正所謂忠言逆耳,還望皇上以博大的胸懷包容微臣方才的忠言。”蘇諾語不軟不硬地說。
季舒玄氣極,這小妮子竟還有理了!他沉聲道:“蘇諾語!朕是不是仁君明主原不在你是否承認!心雲是先皇後身邊的侍婢,這是合宮都知道的事。如今先皇後不在,她理應陪伴!”
“先皇後明明就還活著!”蘇諾語辯駁道。
“在哪兒?”季舒玄逼問。
蘇諾語眉頭微蹙,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倘若她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那麼便算是承認了自己是季舒玄的女人;倘若她死活不認,那麼她便隻是一介太醫,若真是太醫,豈敢如此同皇上說話?狠狠心,她豁出去了!
隻見蘇諾語複又跪在季舒玄的腳下,道:“皇上,方才是微臣口不擇言,冒犯皇上天威,願受任何懲罰!”
“你寧願受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是朕的女人嗎?”季舒玄的眉頭擰緊。
蘇諾語仰頭,一臉坦率:“微臣本就是死過一次的人,哪裏還有懼怕?”
“你不怕死,朕相信。”季舒玄冷笑道,“那麼,你也不怕心雲那丫頭死嗎?”
“你……”蘇諾語咬牙切齒地看著他。該死!他竟如此卑鄙,拿心雲來要挾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為了心雲,她隻得能伸能屈。如是想著,蘇諾語忽而一笑,道,“皇上英明,何必同微臣一小小女子置氣呢?”
季舒玄看著她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心中的怒氣突然就煙消雲散了,比起後宮中那些千篇一律的女人,蘇諾語的確鮮活許多。單論這一點,季舒玄便覺得,一旦虜獲了她的心,自己日後的生活必定會豐富多彩。
心底暢快的季舒玄生出了逗弄她的興致,他故意板著臉,說:“小小女子?朕身邊可從未有過如你一般牙尖嘴利、不甚馴服的小小女子!”
“皇上喜歡身邊的人全部都唯唯諾諾?”蘇諾語問,“既如此,日後微臣也會朝著唯唯諾諾的方向轉變自己。”
季舒玄搖頭:“不必,朕喜歡你身上的棱角,若是被磨光了,反倒無趣。不過,朕要同你約法三章。”
“微臣願聞其詳!”蘇諾語一麵在心底罵他,一麵維持著唇角上揚的弧度。
對她的那點小心思,季舒玄故作不見,他一本正經地說:“首先,你單獨在朕麵前,不要張口微臣,閉口微臣,聽著別扭!其次,一日兩次的平安脈,你自己記著時辰,按時來,至於你那丫頭候在殿外就是。第三,朕希望你聽話的時候,你乖乖聽話,不可跟朕作對!”
蘇諾語的笑容隨著他的話一點一點僵在唇邊,她實在很想一根銀針刺向他,令他動彈不得!在同意之前,蘇諾語不忘討價還價:“那要看皇上何時希望我聽話,我的原則早在前日見皇上時,便說得清楚。”
“你的原則?”季舒玄冷哼一聲,滿心不悅。
蘇諾語點頭:“是,我早說過,早在您冷落我多年,又宣布了我的死訊之後,我便再不是當年的蘇諾語。您不能以帝王之威勉強我做您的女人!”
這話若是尋常女子說出來,季舒玄必定要仰天大笑:你以為自己是誰?朕身邊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偏偏就得是你?
可遺憾的是,他麵對的是蘇諾語。她越是不馴服,他心底的征服欲便越是強烈!想了許久後,他方才道:“朕會等著你心甘情願地來做朕的女人!”
蘇諾語莞爾一笑,沒有說話。無論如何,隻要他承諾不勉強,一切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