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來了,難道不知道要與朕打個招呼?”季舒玄不悅地質問。
蘇諾語回答的理直氣壯:“我方才進來時見您在埋首於奏折,便不忍心打擾您。故而沒有請安。”說罷,她行禮,“皇上萬福金安。”
季舒玄冷哼一聲,她倒是伶俐得很!
蘇諾語見他沒有說話,連忙說:“皇上,您先忙著,我也去看書了。”說罷,不等著他恩準,轉身便走了。
季舒玄張了張嘴,原想叫住她,卻在目光觸及到身側那幾摞奏折時,將話咽回去。罷了,便先饒過她,等他處理完朝政再說不遲。
蘇諾語躲在那高大的書架後,聽了半晌,確定他暫時不會有反應後,方才將一顆心放回肚子裏,專心於眼前的書籍。
待得季舒玄這邊忙完後,他見蘇諾語絲毫沒有來找他的意思,萬般無奈之下,他不得已起身,來到蘇諾語身邊。見她微倚著窗邊,手執一卷書,看得聚精會神。
秋日裏,上午的陽光雖然明媚,卻早已沒有了夏日的灼熱。熏暖的日光斜斜地透過窗戶照進來,籠罩在蘇諾語身上,一圈金色的光暈,讓人看著便心生暖意。
季舒玄停下腳步,癡迷地看著這一幕,竟不忍去擾了這樣的場景。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蘇諾語,心底的某一處驀然一動,從未有過的陌生的感覺油然而生……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蘇諾語也站的有些乏了,她放下書卷,隨性地伸個懶腰。猛地發現季舒玄站在那兒,定定地盯著自己,不知他看了多久。
蘇諾語趁著放書的時候,眉頭微皺,這樣的感覺就像是被人偷窺,實在不算好。
“朕見你看得認真,不忍心打擾你。”季舒玄有些尷尬地解釋,“下次朕會囑咐人給你在這兒準備好桌椅。”
“多謝皇上。”蘇諾語淡淡地行禮謝恩,想了想,她說,“時辰想來不早,若是皇上無事,我便先退下了。”
季舒玄心生惱怒,低聲喝道:“蘇諾語!你為何要躲著朕?這若是換了旁人……”
“皇上,您又忘了!我早就說過,我不是旁人。”蘇諾語頗為無禮地打斷他的話,“皇上英明,難道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宮內人多口雜,為彼此清譽,我不便這麼頻繁地出入嘉德殿。因而昨日我請求您換一個太醫,可今日您便又將東西搬到了藏書閣。”
季舒玄聽著她的指控,想起昨日章華的話,說:“人多口雜?你是不是聽見了什麼?還是昨日那不懂事的齊嬪在你麵前說了什麼無禮的話?若是因著她們,你才如此遠離朕,朕可以責罰她們!”
蘇諾語搖頭:“昨日齊嬪小主並未在我麵前說什麼,皇上莫要錯怪了她。何況她是主子,我隻是臣子,這無禮二字從何談起?皇上,您不必去責罰任何人,我什麼也沒有聽到。”
她絕非是高風亮節,隻是她如此頻繁地出入嘉德殿,本就不合儀製,即便有人說三道四,也怪不得別人。加之若是處罰了齊嬪,隻怕這宮內的議論會更多,總不能將宮裏的人統統殺了吧!
季舒玄聽她這話似乎有賭氣的意味,便道:“你這麼說,隻會讓朕更加懷疑齊嬪!”
“我話已至此,若是皇上執意為之,也無妨。她是您的女人,您想怎麼樣,那是您的自由!”對他的話,蘇諾語並無任何反應,“若無事,我便先告退!”
“站住!”季舒玄嗬斥道,“你到底要朕拿你怎麼辦?你口口聲聲地說自己是臣子,可你明知道你在朕的心裏絕非是一介臣子!蘇諾語,你不要太過驕傲!朕可以許你這世上的一切!你還想要什麼?”
季舒玄的話令蘇諾語好看的眉頭緊緊蹙起,她抬起頭來,看著季舒玄,清晰無比地說:“皇上,我在進宮的第一日便說過,隻是想求您一件事。若非因此,我絕不會答應您進宮!我不是驕傲,隻是遵從我的內心,做我想做的事!我相信您的話,您的確可以給我這世間最尊貴的一切。可是,我隻想要自由!這金碧輝煌的皇宮在我看來,就像是囹圄般,令我深陷其中,讓我避之不及!”
“你放肆!”季舒玄吼道。
蘇諾語毫無畏懼地看著他,聲音冷靜:“是,我方才是放肆了,我願接受您的任何責罰!”說罷,她直挺挺地跪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