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妃見他應允,喜不自勝:“多謝皇上!”
“你給朕做吃食,該是朕謝謝你才對。”季舒玄心有不忍,睜開眼睛看著楊妃說。
楊妃說得動情:“能為皇上做吃食,那是臣妾的福氣啊!若是皇上喜歡,臣妾願意日日做好了吃食,給皇上送到嘉德殿去。”
季舒玄聽後,心中頗有感慨,他沒有說話,隻是朝楊妃伸出一隻手,楊妃當下了然,連忙伸出自己的雙手,去握住他的。
兩人均默默,一時間,寢殿內倒是給人一種溫馨之感……
然而,這樣的溫馨時光很快便被章華急促的腳步聲打破:“皇上!皇上!”
季舒玄猛地從床上一躍而起,看著章華從外麵進來,心中猛地閃過一絲不安:“出什麼事了?”
章華瞥一眼楊妃,上前幾步,在季舒玄耳邊小聲說著:“蘇大夫在回去的路上碰上了齊嬪,許是兩人間起了齟齬,齊嬪一怒之下,命人將蘇大夫關進了慎刑司!”
“什麼?好大的膽子!”季舒玄一聽,抬腿便要往外走。
楊妃連忙上前,喚道:“皇上,您還未穿靴呢……”說話間,她手裏提著季舒玄明黃色的龍靴,來到他身邊,半跪下去,為他將靴子穿好。
楊妃剛想要說話,便見季舒玄已經如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楊妃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頹然地坐在地上。
等香茗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楊妃坐在地上,滿臉的傷心欲絕,以及,眼底雪亮的恨意……
她急忙上前,攙扶著楊妃的手臂,心疼道:“娘娘,如今已入秋,您怎得坐在地上呢?奴婢扶您起來吧!”
楊妃卻置若罔聞,嘴裏喃喃道:“皇上他……就那麼喜歡她嗎?”
“娘娘,奴婢知道您心裏難受。”香茗知道楊妃嘴裏的她是誰,勸道,“可不論為了什麼,也不能罔顧自己的身子啊!有什麼事咱們起來再說吧!”
楊妃借著香茗的力,緩緩從地上站起來,來到門邊站定。楊妃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太醫院的方向,眼神中滿是陰鷙,狠戾地開口:“她一定要死!本宮一定要她死!”
香茗心驚,下意識地偏頭看著楊妃,隻順從地點點頭,沒有說話。在這後宮中生存的女子,沒有不心狠手辣的,可如此直接而堅決地想要一個人死,於娘娘而言還是第一次。香茗心中多少有數,那個蘇太醫在娘娘心中,已是如鯁在喉!
季舒玄離開的時候滿心皆是蘇諾語,哪裏還顧得上楊妃是否傷心。出了高陽殿的殿門,季舒玄快步往慎刑司的方向走,走了一會兒卻突然停下來。季舒玄站在那兒,略想了想,回頭吩咐章華:“朕還是不去了,你去吧!”
章華微微有些詫異,卻還是低頭道:“是,奴才這就去。”皇上突然決定不去,章華是有些意外的。方才在高陽殿中,他看著皇上那震怒的樣子,幾乎是恨不能立刻趕到蘇大夫的身邊去,怎得這會兒又改變主意呢?
季舒玄看著章華一路小跑地離開,心中還是有些擔憂的。然而,不論因為什麼,他也是不適宜出現在慎刑司的。
慎刑司內,蘇諾語和心雲兩人開始時並未被派遣著做什麼粗活或是受刑。這宮裏如今私下裏傳得沸沸揚揚,皆是關於這個蘇太醫的。慎刑司的人再如何孤陋寡聞,也不會貿然因著一個嬪位的話,便對蘇太醫下手。
可小半個時辰後,齊嬪來了!
她原本是去太醫院找太醫為桃兒看病,她明明看見蘇諾語是拿了銀針在桃兒的後背上隨意紮了兩下,桃兒便動彈不得。本以為這關於穴位的事,太醫院內的諸人均能解,不想眾太醫看後,卻紛紛表示無能為力。
敢這樣對她的人動手,她若是無所反應,豈非叫人看輕?還以為她怕著一介小小太醫呢!
慎刑司的人一看齊嬪來了,連忙迎過去:“齊嬪小主,您怎麼親自來慎刑司了?有什麼事您著人傳個話就是。”
齊嬪看一眼坐在一邊安然無恙的蘇諾語和心雲,嘲諷地說:“我若是不來,怎知得罪了我的人,在這兒來能如此有恃無恐呢!”
“齊嬪小主息怒。”慎刑司的仆役在她身邊陪著笑臉,低聲說,“這蘇太醫在皇上麵前得臉,若是受了傷,隻怕奴婢們不好交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