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嬪一聽這話,挑眉霸氣道:“她再如何得臉也不過是一介太醫,敢以下犯上,便該罰!若是有人問起來,我自有理論!現在,你隻需按著我的吩咐去做便是!”
“這……”那仆役麵有難色。齊嬪現在這樣說了,倒時候皇上真要是過問,整個慎刑司都難逃幹係。隻怕屆時齊嬪自己都是自身難保,哪裏還有能力保她們呢!
齊嬪見這仆役對她的命令無動於衷,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臉上:“混賬!如今本小主的話在你們這兒一點用也沒有,是吧?”
“小主息怒!奴婢不敢。”那仆役跪下去道。
一旁坐著的蘇諾語看著這一幕,心有不忍,走過來,沉聲道:“齊嬪,您還未鬧夠嗎?”
“大膽!”齊嬪喝道,“你竟敢如此同本小主說話!”
蘇諾語搖搖頭,說:“齊嬪,既然你針對的是我,又何苦為難她們?”隨即示意心雲上前扶起那仆役,說,“是我讓你們為難了。這是我與齊嬪之間的矛盾,與你無關,你退下吧!”
那仆役哪裏敢真的離開,隻是在見到蘇太醫自己站了出來,便順勢往後退了兩步。仆役久在宮闈,也算是經曆頗多,直覺告訴她,蘇太醫最好不要得罪;而齊嬪,她又得罪不起。
齊嬪見蘇諾語表現得像是救世主一般,更是怒不可遏:“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公然質疑我的話!一而再、再而三地以下犯上,我今日非要用宮規處置你不可!”
那仆役一直低垂著頭,沒有任何動作。齊嬪氣不過,叫來了另兩個小丫頭,那些小丫頭哪裏有年長仆役的見識,叫囂著將蘇諾語圍住,眼看就要動手……
“住手!”正當這邊鬧得不可開交之時,章華的聲音及時響起,“皇上口諭,蘇太醫於瘟疫有功,乃大朗王朝的功臣,任何人不得無禮!”
所有人都停下來,年長仆役見狀,心下了然,章公公向來是不來這兒的,今日突然造訪,必然是因為這蘇太醫!她在心底暗自慶幸,自己方才並未對蘇太醫有任何無禮的舉動。
心雲護在蘇諾語身前,不肯退後一步,見章華來了,像是見了救星一般,嚷道:“章公公,齊嬪要對我家小姐用刑!”
齊嬪有一瞬間的心虛,再怎麼無知的人也能猜到章華突然趕來是為了那個蘇太醫。
然而章華顧不上齊嬪,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蘇諾語身邊,關切地問:“蘇大夫,您沒事吧?奴才這就著人送您回去!”
蘇諾語淡淡地說:“我沒事,一會兒我同心雲一起回去就是。”
“心雲?”齊嬪聽見這個名字,詫異地叫出聲。印象中,這名字似乎在哪兒聽過,耳熟得很。可想了半晌,都沒有結果。她搖搖頭,想來是不重要。
蘇諾語看她一眼,見她沒有再說,也沒接話。初進宮的時候,她想過這些問題,若是不想叫人知道她以前的身份,至少要從隱瞞容貌和名字入手。容貌好說,她本就善於易容。主要是這名字,總不好隨意改名字,所以基本上在人前她是避免叫心雲的。不過看齊嬪的樣子,似乎並未聯想到什麼。
章華記起來的時候皇上千叮嚀萬囑咐,不敢怠慢,免得回去的路上,再出現什麼差池。他苦口婆心地相勸:“蘇大夫,奴才已著人備下轎輦,您還是乘轎輦回去吧。否則,奴才不好交差啊!”
心雲擔憂地看一眼蘇諾語的膝蓋,附和道:“是啊,小姐,您別再堅持,就乘轎輦回去吧!”
齊嬪見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蘇諾語身上,心中有著強烈的被忽視的感覺。她輕咳兩聲,說:“章公公,蘇太醫以下犯上,怎可就這樣離開?”
章華原本是考慮到齊嬪好歹身在嬪位,不好在一眾奴才麵前太折了她的顏麵,不想她竟如此不懂事,不依不饒的。章華麵上雖帶著笑,但聲音中已含了警告的意味:“齊嬪小主,您說蘇太醫以下犯上,可據奴才所知,是您的侍婢先動手打了蘇太醫的人。蘇太醫出手不過是自保罷了!哪裏稱得上是以下犯上呢?”
“我是叫桃兒略懲戒了她的丫鬟,但那也是她丫鬟出言不遜在先!何況,她同我之間,本就是主仆之別!我憑什麼不能訓誡她?”齊嬪不依不饒地問。
章華皺眉,這齊小主實在是愚不可及!麵對齊嬪的無休止的糾纏,他也失了耐心,笑意冷下來,說:“齊嬪,奴才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來迎蘇大夫,您若是有任何不滿,便去問皇上吧!”他頓一頓,接著說,“隻是有一點,奴才要提醒您,皇上對您私自將蘇大夫關進慎刑司已是不滿,若您識趣,這些日子便安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