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清然之後,得知了諾語進宮實情的褚哲勳,更是心急如焚。縱使是清然已經再三強調,諾語心底有他,絕不會對皇上動心。他還是覺得心裏發毛,有些不自在。雖說他已經不止一次地為皇上出謀劃策,建議他一定要充分尊重諾語的個人意願。但皇上到底是一國之君,哪裏受得了被一個女子再三拒絕呢?
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等到皇上的耐心被耗盡,會用皇權逼迫諾語順從。若真是那樣,隻怕諾語的日子就會非常艱難。
褚哲勳站起身來,負手而立,心煩意亂之下,來回踱步。若是自己有機會回京城一趟就好,許多話,他親自向諾語解釋,負荊請罪,都可以。可問題這邊現在戰事正在膠著狀態,一時半會根本沒有辦法離開。
來回踱步之後,褚哲勳決定將幾位副將、裨將找來,改變作戰策略,以圖速戰速決。
京城內,皇宮裏,蘇諾語自從知道當日白府一事同褚哲勳毫無關係之後,更是日夜難安。關於褚哲勳的傷勢,她幾乎是日日一日兩次地往嘉德殿跑,就是想從閑聊中得知最新的情況。
她如此主動殷勤,雖未探聽到任何消息,卻是叫季舒玄心中大喜,隻以為她是轉了心性,突然對自己動心了。而她的這些舉動,也讓原本就對她心懷忌憚的後宮諸人更是視她如眼中釘。
唯有吳妃,對她倒是一如既往。吳妃先來無事,也會遣人去太醫院找蘇諾語,兩人或是品茗談詩,或是對弈撫琴,倒也是融洽。
隻是吳妃這樣的舉動,叫後宮諸人有幾分看不透。這日,楊妃攜香茗往月華宮中小坐,閑談幾句之後,楊妃便說起此事:“姐姐,您說這事怪不怪?那吳妃向來是少言少語,平日裏同咱們見了麵,也很少說話。怎得倒是同那個蘇諾語相談甚歡?”
貴妃淡淡地說:“許是投緣吧。你也知道,吳妃那人生性淡泊,也不看重位份寵愛。”自從蘇諾語承諾幫她找出殺害睿兒的幕後真凶後,即便她心中對她仍多有怨懟,卻也不好說什麼。
楊妃搖搖頭,意味深長地說:“姐姐真是好性!那吳妃雖說看著不聲不吭,其實心裏也是個明白人。否則怎得會一直穩居妃位?隻怕她此舉大有深意啊!”
“那便再看看吧。”貴妃依舊淡淡。
楊妃見她今日不同以往,不由地側目:“姐姐這是怎麼了?似乎言語中對那蘇諾語也有些袒護啊。難不成姐姐也準備認輸,將這皇後寶座拱手相讓?”
“楊妃,你休要胡說!”貴妃眉頭微蹙,“在這宮裏,你向來耳聰目明,想來也該知曉。前幾日本宮求見皇上,沒想到沒說幾句,便被皇上打發了。之後皇上卻召見了蘇諾語!這件事本宮一直耿耿於懷,怎會出言袒護她?”
楊妃連忙微微垂頭:“娘娘勿怪,臣妾方才是無心之言。”
貴妃瞥她一眼,方才語氣稍霽:“罷了,本宮知道你也是好意。隻是這蘇諾語現在得皇上看重,即便我們有什麼想法,也不得不投鼠忌器。萬事還是小心些好。”
楊妃點點頭,附和道:“娘娘說的是。”
送走楊妃後,貴妃方才對彩紋說:“這個楊妃,今日來這兒同本宮說了這許多話,不過就是想讓本宮出麵去對付蘇諾語。哼,本宮豈會如了她的意?”
彩紋一麵半跪在地上為她捶腿,一麵說:“那楊妃娘娘素來都是七竅玲瓏心,娘娘可得防著些。”
“本宮心中有數。”貴妃點頭。
過一會兒,彩紋方才又問:“娘娘,那蘇太醫那兒,您預備怎麼辦?”
提及蘇諾語,貴妃倒是沉默了半晌,她手指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敲在椅子的扶手上,緩緩道:“本宮瞧著那蘇諾語倒不像是個想入宮爭寵的女人。何況,本宮現在還用得上她,現在對於本宮而言,最重要的事便是睿兒的事,小不忍則亂大謀!既然楊妃如此急不可耐,便由著她出麵吧。”
“娘娘英明!”彩紋讚道。
貴妃冷笑著,道:“蘇諾語在宮裏風頭太盛,也是樹敵不少啊!必要時本宮倒是可以出言維護幾句,賣她個人情。”
彩紋聽後,連連點頭:“娘娘說的是,到時候蘇太醫便會主動依附著娘娘。皇上那兒也會覺得娘娘是個能容人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