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哲勳猛地看向清然,臉色鐵青,問道:“諾語同你說了什麼?”
清然的唇角微微有一絲上揚,道:“怎麼?現在知道著急了?”
“清然!”褚哲勳的聲音有了一絲討好的意味,“你既然來找我,必定是希望我與諾語之間能改變目前的現狀。既如此,你又何必吊我胃口,有話不妨直說。”
清然難得見到這樣的夜離,有些不厚道地想欣賞他這鮮為人知的一麵。同時心底明白,日後若是想要為難夜離,隻需同諾語商議好便可以。這樣的認知讓她心底有幾分愉悅,當然並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畢竟自己不是諾語,事涉諾語,隻怕夜塵的麵子也沒有那麼大。
清然沉默地想著事情,褚哲勳在等待中耐心一點點耗盡,快要發怒的臨界點,他最後一次問道:“諾語到底說了什麼?”
清然心底微微一顫,知道若是再不說,隻怕夜離便要動手。畢竟是諾語的男人,又是夜塵的兄弟,凡事還是要把握一個度,不可太過分。她緩緩開口:“那晚諾語同我說了她的身世,我告訴她,你早已知道了她的身份……”
“什麼?你告訴她我早已知道她的身份?”褚哲勳打斷她的話。
清然撇撇嘴,解釋道:“我之所以這樣說,也是為了告訴她,你對她的深情無悔。進而告訴她,你如此愛她,是斷然不會對白府下此毒手的!可似乎她有不同的想法。”
褚哲勳原本聽著她的解釋,臉色剛剛稍霽,問道:“不同的想法?什麼想法?”
“諾語雖說是白府的人,可似乎並不知道雪玉的奧秘。我簡單地告訴了她你為了尋她,不惜折損內力,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要保護她。”清然頓一頓,接著道,“然而我一提及此事,諾語竟說你之所以一直尋覓,不過是為了雪玉!”
褚哲勳一臉的難以置信,心底湧起深深的悲哀。即便不論從前的種種,難道之後那些日子的朝夕相處,在諾語看來也都是有目的的嗎?
清然看著他大受打擊的樣子,也是無奈。別說是夜離,就是她聽到諾語那番言論之後,都覺得無言以對。清然看著夜離臉上的傷感,出言安慰道:“夜離,你也別太傷心。說到底,諾語之所以會對你有種種誤會,不過是因為她覺得你在身份上對她有所隱瞞。她覺得你騙了她,一時間太過傷心吧。”
褚哲勳搖搖頭,滿麵愴然:“諾語那性子,執拗得很。我現在又不在她身邊,連個辯駁的機會都沒有。何況,皇上翩翩君子,文韜武略與我都旗鼓相當,以他對諾語的心思,隻怕……”
說起皇上,清然倒是笑了:“關於皇上,你大可放心。諾語說了,無論如何,她是不會對皇上動心的。夜離,你相信我,諾語心中是有你的。”
褚哲勳眼底燃起一絲希望:“果真麼?”
清然自信地點點頭:“諾語雖說言語中對你多有失望與怨懟,但實際上她越是如此,越能說明她心裏有你,放不下你。若是她真的對你死心,哪裏還會如此。愛之深,恨之切!”
如此一番安慰,褚哲勳的心裏方才好受一些。他相信清然的分析,諾語同清然間的感情本就是很好,這個時候在諾語心裏,隻怕清然的話還有幾分用。
待她將這些說完,褚哲勳方才想起謊報軍情一事,問:“既如此,你為何要派人入宮謊報軍情?”
說起這個,清然不以為然:“既然諾語已經知道你的身份,我便想著,找個事情刺激她一下啊。她身為太醫院院判,但凡是涉及到太醫的事,她必定會知曉。我原想著,她聽說你重傷後,沒準會放下心底的芥蒂,向皇上懇求出宮來看你。”
聽了她理直氣壯的解釋,褚哲勳真是哭笑不得。即便她是一番好意,可這樣的做法實屬不當。他問:“難道夜塵也同意你這樣做?”
清然點頭:“當然。”頓一頓,麵對褚哲勳質疑的目光,她難得有些心虛,“他壓根就不知情,談何同意與否。”
褚哲勳聽後,已是無言以對。本想苛責幾句,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一來,清然不是他的屬下;二來,她的所作所為出發點也是為了自己。如此說來,這件事在皇上那兒隻能裝糊塗,或是幹脆將此事推給平南王他們。
不過,褚哲勳仍是不忘告誡清然下不為例,同時再三叮囑,讓她有機會進宮的話,一定要好生相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