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用剪刀刺傷了季舒玄後,蘇諾語一連兩三日沒有與他見麵,倒也覺得日子過得輕鬆愜意。原本心雲是心存擔憂的,畢竟是刺傷皇上,有謀逆的嫌疑,一旦被人發現,問責起來,隻怕是難以說清。
然這件事並未在宮中引起軒然大波,心雲心中明了,必定是皇上及時派章公公叮囑了太醫院的人,否則怎會半絲風聲也沒有。心雲心底感慨,真論起來,皇上待小姐也是有心,但每每方式總用不對,加之小姐心中早有公子,隻怕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皇上。
這樣的事不知是不是算得上是人算不如天算。想想從前,若是皇上一直對小姐好,那麼即便之後換了靈魂,隻怕新小姐也會被皇上感動。若是那樣,必定不會想盡辦法逃離皇宮,也就不會遇見公子,自然沒有之後的這係列事。所以,說到底還是皇上和小姐沒有緣分。
但無論如何,皇上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仍不忘保護小姐,還是讓她意外的。在心雲看來,隻要小姐沒事,便怎樣都好。
其實,刺傷皇上一事,並非無人知曉……
說來也巧,季舒玄離開那夜,正巧被彩紋瞧見。她悄悄地尾隨在皇上身後,隱約間聽見皇上與章公公說話,她大吃一驚,連忙將此事稟告給貴妃。
貴妃聽後,震驚不已,出於本能地便不相信這事:“這絕不可能!她沒有理由這樣做!皇上待她這麼好,那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何況,若真是如此,皇上怎會隱忍不發?即便皇上再喜歡她,也斷然不會容忍一個心存殺意的女人在身邊!”
“娘娘,奴婢雖沒有聽得太真切,但皇上受傷必定同蘇太醫脫不了幹係。”彩紋信誓旦旦地說。
貴妃仍麵帶疑惑,不是她有心偏袒蘇諾語,而是她實在找不出蘇諾語如此行事的緣由。
彩紋想了想,建議道:“娘娘,皇上受傷這事必定要驚動太醫,不如您將今夜當值的太醫都找來,一問不就知道?”
“嗯,你悄悄地去,將他們都給本宮找來!”貴妃命令道。
隻可惜彩紋去晚了一步,章華早已下了死令,任何人膽敢多嘴,便是自尋死路!於是麵對貴妃的百般詢問,諸位太醫眾口一詞,皆說不知道。
貴妃久在宮闈,若說之前還不相信彩紋的話,那麼現在也已明了,這一定不是空穴來風。苦於問不出任何話,貴妃隻得讓他們走了。
彩紋送走了諸位太醫,回來便見貴妃一臉深沉地坐在那兒,再三保證:“娘娘,奴婢真的沒有騙您,奴婢聽見……”
話未說完,被貴妃打斷:“本宮知道,若說之前本宮還心存疑慮,那麼現在沒有了。就從剛才那些太醫的言行中,本宮也知道你說的是切實發生的事!”
彩紋見她相信,問:“那娘娘預備怎麼辦?皇上受了傷,您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貴妃斬釘截鐵地說,“這件事上本宮並無證據,何況皇上的態度已經太明顯。既然如此,本宮為何要去惹皇上厭惡?”
彩紋點點頭,抱怨道:“皇上也真是的,蘇太醫如此種種,他為何還執意保護她?”
貴妃冷冷一記眼刀飛去,彩紋麵上一凜,連忙住嘴。貴妃起身,拂袖而去。彩紋站在原地,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
嘉德殿內,季舒玄這兩日也是百般心煩,原本是等著蘇諾語主動來找他的,然而那妮子絲毫沒有動靜。他想要主動去看她,又覺得尷尬,不知要如何麵對。一來二去,便耽擱下來。
章華看出季舒玄的心思,在旁邊小聲道:“皇上,您若是不放心,奴才便去太醫院走一趟吧!”
“不必。”季舒玄搖搖頭,“隻怕她這會兒不想見朕。”
章華緊抿嘴唇,左右為難。在他看來,皇上實在是太寵溺、太遷就蘇大夫!若是換做別人,皇上哪需要如此呢?也許有朝一日,皇上厭倦了,對蘇大夫冷淡下來,反倒是件好事!
隻不過章華是沒有膽量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皇上的,在皇上心中,蘇大夫便是神聖不可欺犯的。
可對蘇諾語來說,當前最困擾的便是皇上的執著!
她原以為經曆了這次的刺傷,皇上必定對她徹底死心。沒想到三五日過去,皇上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蘇諾語無奈,同心雲談及此事,心雲倒看得比她還要透徹:“小姐,依我看來,皇上之所以遲遲不來找您,正是說明了他心中還有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您!否則以皇上的心性,為何要隱忍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