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自遠而近,長裙輕揚,頗有幾分淡然的感覺,“王爺,今天新來了個護院,試過了,身手了得,你要看看嗎?”
“嗯,讓他上來,也好大夥都認識一下。”
任憑外人一看,均可知道,在清風眼裏,君世諾才是唯一的主,而在君世諾那裏,仿佛也得到了這麼的認同,也對,畢竟,是君世諾看著她長大的,沒把她當外人,一點都不奇怪。
清風帶著陸雲出現時,夏暖燕臉色刹時白了一陣,百般滋味暗湧上心頭,隻見陸雲目不斜視的站在君世諾麵前,並無意和她相認,夏暖燕深呼口氣,表情變得淡淡的。
“你叫什麼?”
“回王爺,小的姓陸,單名一個雲字,家鄉在柳州,剛來到月城,聽聞府上請護院,就來了,懇請王爺給小的一個機會。”陸雲雙手作揖,態度誠懇。
君世諾心想,好一個忠厚老實的人,看他眉宇間的風姿,不像一個鄉下小夥子,此人,留下也好,他張口,還未發聲,楚應天就搶先一步說,“陸雲,看你這身段,又得一身好功夫,絕非池中物,為何要委屈做一個小小的護院呢?”
“公子,你這話就大錯了,莊王府在月城,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再說,莊王爺威名在外,能給莊王爺看院子,就算是一天兩天,也是上輩子積來的福氣,多少人想盼都盼不到,又怎麼能說是屈居呢?”
看陸雲說得煞有介事的樣子,夏暖燕突然就輕輕的發笑,笑若春花,她深知,陸雲定知道楚應天是太子而故意說他錯的,這麼一來,他更輕巧地把風吹到了莊王爺身上,極其明顯的奉承,她想,如果夏業知道,他悉心教出的養子,那麼會挑好聽的話說,不知是喜還是窘呢。
“暖燕,什麼把你樂成這樣了。”君世諾挑起眉,惻異之餘,心情也跟著緩和著。
“沒有,我看這人說話挺好聽的,王爺就把他留下吧,哪天我要是不開心了,還能讓他說幾個笑話來樂一樂。”
“家裏的事,你說了算,清風,帶陸護院下去安頓。”君世諾這話,說得有點不著邊了,誰都知道,莊王府上下的事,要麼是清風在打理,要麼是言望月在掌管,然,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在言望月的耳裏,就那麼剌耳。
府上多了個人,有些人,反倒不踏實了,夏暖燕對著鏡子摘下頭飾,鏡中千楠整理床褥的動作,細致入微,她沉斂臉容,想了想,終於把這些天的疑問說了出來,“千楠,發生了什麼事,我看你這些天,都心不在焉的。”
千楠的手擱了一下,動作停頓一下,又繼續手上的工作,“謝王妃關心,千楠沒事。”
“沒事最好,如果真有事,也許我還能幫你,若是你執意不說,我也沒辦法。”夏暖燕蹙眉,指間在梳齒上劃動,有種不被信任的挫敗感襲上心頭。
“王妃,最近入秋,晚上天涼了,早點歇吧。”千楠說著,上前關上窗戶,幫夏暖燕寬衣,眉梢間有幾分隱晦,幾分膽怯。
“千楠,你真沒事?”夏暖燕反握著千楠冰涼的雙手,若不是記掛那天遇剌,千楠擋在自己的身前,她才不理會太多了,“千楠,我可是最後一次讓你說,你若是不說,以後,也別跟我提什麼時候了。”
“我,我,”千楠突然慌亂的張著雙眼,急促且不安的看著夏暖燕,倏地,她跪倒在地,“王妃,千楠真有一事,不知當不當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