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華有些急了,這樣一來,豈不是又要落到跟剛才一樣的境地。
“都別動!”情急之下,華容華用那根尖銳的簪子抵住了自己的喉嚨!
這突來的動作,使屋子裏其他的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她會這般烈性,有想過她會哭哭啼啼的認命,也想過她會大哭大鬧的反抗,卻沒想到她竟會這般決絕。
“嗬,你在拿自己的命來威脅我嗎?”珍珠有些緊張抓住桌子的邊緣,既擔心又不屑,“我就不信你敢真的刺進……”
珍珠的話戛然而止,有些發愣地盯著華容華的脖子上正在往下流淌的血跡。血色鮮紅映在雪白的皮膚上分外顯眼,那不是簪子上沾的別人的血跡。而是她本人的,剛從身體裏流淌出來的新鮮血液。
看著簪子頭都插進了皮膚裏,珍珠的身上直冒冷汗,這女人竟對她自己也這麼狠,要是自己有朝一日落在他手裏,自己豈還有活路?
華容華的這個動作更加堅定了珍珠想除掉他的想法。
華容華忍住脖子上傳來鑽心的痛意,半是自嘲半是冷笑的道:“我也不想拿自己的身體去威脅你們這種小人,可我寧願自己就這麼死在這兒,也不想遂了你們的意!而且,如果我要真的死在這兒,你們也不好收場吧。”
她一麵說著,一麵朝窗戶那邊挪過去。周圍的人嚇蒙了,不敢亂動,呆顧盯者她抵在脖子上的簪子,生怕那裏下一刻就多出個窟窿,噴繪湧出大量鮮血來沾自己一身!
珍珠看著她的動作,皺著眉頭,再看看關上的窗戶和下麵隱約傳來的人聲,心中突然一個激靈,要是給外人看到……大喝一聲,“不好,快攔住她。”
幾個仆婦怔了下抬腳就要往前來,卻已經晚了,隻見華容華用困在網子裏的另一隻手肘使勁往後一撞,窗戶就被打開了,她把沒有網子困住的腿一抬,整個人跨坐就在了窗戶上,隻要一用力,人就會從二樓的窗戶上掉下去!
“都別動,誰再敢動我就從這兒跳下去,到時看你們會不會被安一個殺人的罪名!”華容華朝著還向自己逼來的幾個仆婦喝道。
那幾個仆婦一愣之下都站在了原地,離窗戶隻有兩步之遙。
現在的珍珠是真的頭疼了,原本在屋子裏把人抓住,然後出了門直接塞上車就好了,想來這裏的掌櫃和小二不敢亂說,主子也不會查到自己身上來,可現在卻弄到了大庭廣眾之下,這可要怎麼辦?如果她真有個意外,主子豈不就知道是自己做的了?雖然有老夫人替自己撐腰,但隻怕以後主子也不會寵幸自己了!
至於殺人罪名什麼的,珍珠還真不怕會落到自己身上,憑著她出身康樂伯府,憑著她家主子和縣令大人的交情,想來也不會太過為難自己,隻是就這樣當街逼死人命,怕是對主子名聲不好!即便站在屋裏 ,珍珠也能聽得見下麵街市上隱隱傳來人群的驚呼聲。
“呀,二樓的窗戶那兒怎麼坐著個人?多危險啊,掉下來可怎麼辦?”
“頭上還掛著網子呢!想來是遇到麻煩了吧?”
“會不會是富家公子強搶民女啊?”
樓下的人越聚越多,甚至別家店鋪的人也都跑出來看。
“你先下來,有話好說!”珍珠按耐住自己想要暴跳的脾氣放低了聲音!
看著她一副委屈求全的樣子,華容華覺得好笑,“好說?開始我是和你好好說的啊!是你先動粗的!”
見事情越來越糟,奶娘也顧不上看熱鬧,站起來笑著對華容華勸道:“華娘子不要誤會,珍珠她就是脾氣急了些,沒什麼壞心的……”
“沒壞心叫人用網子抓我,那要是存了壞心還不得把我五馬分屍啊!”
“……”奶娘沒想到這華娘子竟這般難纏,一時無言以對。
“哼,你別拿死嚇唬人!”珍珠見來軟的不行,索性直接露出真麵目,“就算我打殺了你,也是伯府內部處置奴才,官府根本就不會過問!”
“官府不會過問,那你家主子呢?”華容華嘴角噙著冷笑反問。
珍珠一噎,臉色變的越發難看,一時竟也拿華容華沒有辦法,雙方就在這兒僵持起來。
此時的華容華因為拿掉了簪子,挽起的發髻掉下來一半,身上的衣服也因為剛才的撕扯歪歪斜斜的壞了好幾個地方,沾上不少灰塵,再加上頭上的網子和脖間的血跡真是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