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了一半,不知是許楊的神經太大還是臉皮太厚,竟向華容華要起錢來了。
“華夫人啊,你現在也知道了我們曲尺縣遭受了水災,本縣雖然也竭盡所能的去解決,但還是收效甚微啊,華夫人遊走江南各大富商之間,勾勾手指就來財,不知能不能施舍一些給我們曲尺縣?也好讓本官助那些窮苦的百姓度過此次難關啊?”
華容華剛夾到嘴裏的一口菜頓覺噎得慌,心裏膈應的不行,什麼叫勾勾手指就來財?什麼叫遊走各大富商之間?說的自己好像是那花蝴蝶一樣專靠美色賺錢似的。再說了,就算自己有錢憑什麼給他呀?他貪了百姓的錢還不算,又打起自己的主意來了,簡直,簡直是臭不要臉!
“這恐怕不行!”華容華將那口菜直接吞了下去,假笑著拒絕,“這些銀子可是番務堂的收益,沒有太子殿下執事大人發話,這些銀子怎麼能挪做他用。”
旁邊的福喜悄悄出了一口氣,還好,這一次華夫人沒有直接懟的人下不來台,要不然再把人得罪下去,隻怕他們就得連夜趕路了。
按說被華容華這樣拒絕後許楊也就該停止這個話題了,可不知他是不是掉進錢眼兒裏去了,竟直接說出一句,“華夫人就別謙虛了,你和太子還分彼此嗎?”
韓進原本是笑眯眯的聽著小舅子和華容華說話的,此時一聽這話心裏叫糟,暗罵蠢貨,可還不待他說些什麼來補救,那一邊華容華已經惱了。
‘啪’地一聲,華容華將筷子扔到桌子上,忽地站了起來,俏臉通紅,怒瞪雙眼問向許楊,“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和太子不分彼此?你是故意詆毀我的名聲,還是在誣蔑太子?堂堂一國太子也是你能隨意掛在嘴邊侮辱的嗎?”
許楊愣了,原本他以為自己說完這話華容華也麵部含羞,假意申斥自己,連接下來的話他都想好了,可是沒想到卻是直接被人臭罵了一頓,他有些猥瑣的笑容僵在臉上,一雙豆子似的眼睛也瞪的老大。
他在這兒吃驚,韓進卻是嚇壞了,急忙起身道歉,“華夫人息怒,我這小舅子就是心直口快沒什麼壞心的,他絕不是故意那麼說太子的。”
華容華本就感覺心裏不痛快,何況越看越覺得這兩人都不是好人,此時抓住了他們的痛腳能輕輕放下才怪了。炮口調整對準知府韓進,“心直口快就編排太子和我的謠言?那要是心思深沉的話不就得起兵造反了?”
這話說的可是有些重了,韓進一直笑眯眯的臉上也凝重起來,“華夫人,下官敢以性命擔保,許楊絕沒有那種膽量也絕不會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來,他隻是嘴上沒個把門兒的。許楊,還不跪下道歉!”
“姐夫……”許楊有些懵,不過就說了一句玩笑話,怎麼轉眼間就成了造反了?而且還讓自己下跪道歉,有心拒絕,卻在韓進威脅的眼神中屈服,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朝華容華磕起頭來,“華夫人都怪我滿嘴胡說,您別生氣,您就當我放了個屁吧。”
許楊的頭磕到地上,咚咚直響,他的眼神也從最初的茫然懼怕慢慢轉變成怨毒。
華容華卻是不知許楊已經恨上了自己,便是知道她也不怕,畢竟她是領太子之命出來辦差的,這些人還敢和太子做對不成?那可是真的謀反了!
“行了,有你磕頭這功夫還不如好好的去用心管管治下的百姓!”華容華被他一個頭接著一個頭弄的心裏發煩,又轉向韓進,“知府大人還是好好管管你的小舅子吧,別到時他出事再連累了你!還有,以後別用這麼豐盛的菜來做招待了,城外是災民,你身為一州知府卻在城裏大吃大喝,你也配做一地的父母官?!”
華容華借機罵了人,也出了氣,最後一甩袖子走了。
福喜也站了起來,雖然覺得華容華得罪地頭蛇的做法不太好,但事已至此,他不能再來求和,那豈不是會被人看低了自己?何況他們嚼太子的舌根,自己怎麼能沒點兒表示?
“福大人?”韓進被華容華幾句話懟的心裏直冒火,見福喜站起來,不由對他拱了拱手,一臉衰求道:“福大人,您和華夫人好好說說,剛才我妻弟真的是無心之言呐!”
“哼,既是無心之言為何攀扯太子?”福喜冷哼一聲,將態度端的高高的,一副用鼻孔看人的樣子,“哼,你們有心也好,無心也罷,若是再敢胡言亂語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們!”
說完也是施施然的走了,留下臉色陰晴不定的韓進。
許楊在姚夫人的攙扶下慢慢站起身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越想越氣,兩隻手緊緊的握成了拳,“姐夫,這口氣我咽不下!”
“你咽不下又能怎樣?”韓進的火衝著他發了出來,“你管不住你自己那張嘴,連我都險些被你給連累了!告訴你多少回了,你現在不比從前,當了官得注意一下身份,得注意身份,可你哪次聽我的了?”
“哎呀,大人,你別受了氣拿我弟弟當出氣筒啊!”姚夫人不幹了,護著許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