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不想去。”我有氣無力的回答,

“哎呦,你是主角呀,怎麼能不去,辛克讓我們當女說客。”謝謝口無遮攔的說。她的沒頭沒腦是出了名,毫無城府,是那種不加修飾、沒有被這個紛擾的世界淨化的純真。有時我是挺佩服她的,說別人不想說的話,做別人不敢做的事,這也需要一種膽量與勇氣。我是膽小如鼠,做事瞻前顧後,害怕招惹麻煩的人,跟她比我是自愧不如。

氣氛霎時凝噎住。

我起身,走到窗前,佇立窗外的世界。十一月份的上海,剛剛進入冬天。上海的四季不是那麼的分明,貌似直接由夏季到冬季,以至於忽略了秋季。混沌的灰蒙蒙的的天空,紅彤彤的夕陽像個大蘋果懸在天邊,彩霞由深及遠的舒展開來,最後越來越淡,與天融為一色。高聳矗立的大廈,被夕陽的餘輝散上一層金粉。要是有一群大雁從天空掠過就更好了,真是有些美中不足,當然大雁也不是這個時候可以出現,它們可能早已經飛到南方過冬了,其實有幾隻小麻雀出現,我也是會很滿足的。法國梧桐樹的葉子泛黃枯萎,已經凋落了差不多了,隻有少數的黃葉隨著風搖擺著,在頑強與冬天做鬥爭,好像在告訴行人“我很堅強”。馬路邊,有個穿著黃色衣服的環衛工人,在勤勤懇懇地掃馬路。

“難道我說錯了嗎?”

“你沒有說錯。”我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在她們三個極力勸說下,我同意和她們一起赴約。

我們吃飯的地方——重慶火鍋店,這是重慶的特色小吃。辛克選了兩隻“趾高氣揚”的公雞,要兩箱燕京啤酒,我們又點些涮菜。剛開始,大家靦腆,沒有喝啤酒,喝飲料。然後越談越歡,興趣正濃時,就喝啤酒。最後啤酒不對味,沒酒味,幹脆喝白酒。大家先從小時候講起,講家裏什麼人呀,生活的環境呀,為什麼來這裏上班呀,上學時暗戀的女孩呀,希望以後生活是什麼樣呀,如何奮鬥改變現狀呀,現在喜歡的女孩呀。說到喜歡的女孩,辛克毫不避諱地說喜歡我,從第一眼看到就喜歡我,希望我做她的女朋友。我當場拒絕,我告訴他我有喜歡的人。上初中時,我暗戀我的同桌,他的成績好,人長得帥,個子也高,喜歡他的女生很多,我現在也很喜歡他。以前我們互相留過電話,但是時間久了,不小心把他的電話丟了,這是我最自責的一件事。他經常問我,他有喜歡女生該怎麼追,幾個女生同時喜歡不知道到底要追哪一個,哪個女生長得最漂亮……每次他問我這個問題,我很想告訴他,我喜歡他,特別喜歡他,希望你也喜歡我,但是我沒有勇氣告訴他。我還要陪著笑臉(心是很痛的)告訴他哪個好,哪個更適合他。現在看來這是一件多麼荒唐的事呀!誰都有屬於他的特有的青春、青澀的、唯美的、遺憾的,誰也取代不了誰的位置的青春。她們笑我傻,笑我瘋狂,笑我白癡,隻有我自己知道那年、那月、那時,他是真的存在過我的心裏。

想到他,我淚如泉湧,洪水泛濫。為什麼愛沒有早些說出來,也許他會為我片刻停留,也許我們會在一起,那麼現在的我就沒有遺憾了,不管結局如何我都願意去承受。

我的感情太豐富了,嚇到她們了。我拿起二鍋頭就喝,當白開水一樣的喝,我那時也喝不出酒味了,覺得自己沒有醉,還想喝。她們勸我不要喝,誰都有值得懷念的青蔥歲月,往事如煙,就讓它煙消雲散吧。我是有念舊情結的人,有些事就是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