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喝了太多的酒,又幾乎一夜沒睡,早飯沒吃,午餐隻顧著看兒子,就喝了一口水。可就算如此,景疏都不覺得,胃痛能抵得過心上的痛。

本以為,景心是願意好好談談,自從兩人重逢之後,彼此間的對話少的可憐,每次不是針鋒相對,就是景心咄咄逼人。每次,都不歡而散。即便是這次,也是如此。

景疏捂著胃,手上一時沒了力道,原本撐著車窗的身體“嘭”的一下直接撞了上去。距離不算遠,撞上去並不怎麼疼。景疏卻像是被抽走了力氣,順著車身就滑到了地上。

秋老虎帶來的炎熱才剛過沒多久,空氣裏還沒有秋天的味道。下午一點多,路上很少有行人,景疏就那樣不顧形象的坐在了地上。旁邊一棵大樹投下來的陰涼,讓他不至於在忍受胃痛的同時還要顧及炎熱。

不知道坐了多久,那陣痛緩過去之後,景疏艱難的起身,剛坐到車裏,徐今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他來幹嘛?跟他說我現在在外麵,不能回去,有什麼事直接跟你說。”

“景臻呢,讓他找景臻。”

“他XX,讓他等著,我現在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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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今聽著電話裏景疏的粗口,竟然沒忍住笑出了聲。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景疏罵人,想象著他皺著眉的樣子,心裏對這個男人的愛慕愈來愈深。

快十年了,一個女人能有幾個十年。更不要說現在的她無依無靠,更是成為了別人眼中的“剩女”。可又能怎樣,寧缺毋濫。景疏沒有結婚,她就不會死心。

隻是,她已經30歲了,她又還能等得了多久。

心裏百般輾轉,可到了沈合麵前,又回到一個特助該有的樣子。

沈合也是夠可憐的,一把年紀撐著沈氏,沒有兒子來繼承他的產業,要不是有沈溪,沈氏估計早就垮掉了。自從沈嫚宜去世之後,沈溪再也沒有來過景氏,手上的股份直接賣回給了景疏。為此,沈合還十分懊惱,但沈溪畢竟顧著兄弟情,不可能再用這些股份去要挾什麼。而沈合,就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用死去的沈嫚宜不斷要求著景疏為他做這做那。前段時間,硬是把“老街”的項目要了過去。這不,項目太大,他資金周轉不過來,又不知廉恥的找上了景疏。

“沈總,我們景總已經在回來的路上,您再稍微一會。”職業式的微笑掛在臉上,徐今又為沈合換了杯咖啡。

歲月不饒人,盡管沈合表麵上風風光光、人前人後都會被稱個“總”字,可也過了知天命的年紀。身邊隻剩了一個侄子,連最親近的人都沒有了,還要為自己的心血東奔西跑、腆著老臉。那張臉,比實際年齡還要老一些。

“你們景總真是個大忙人,見上一麵是真不容易。怎麼,當不成他的嶽父,連麵子都能給我留一點了嗎?”沈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皺著眉看著站在一旁的徐今。

“沈總你真會開玩笑,我們景總怎麼說都是您的晚輩,又怎麼可能不給您留麵子。他最近是真的很忙,但至於在忙些什麼,我這個特助都不知道。”徐今臉上的笑容不減,心裏卻早就嗤之以鼻。沈合再次離婚後,整個人就變成了一個老無賴。今天找上門,不知道又想撈什麼好處。

“徐特助的意思是,我的身份都比不上你這個小特助?”

“喲,怎麼我的特助惹到沈叔您不高興了?”正當徐今不知道該用話來回答沈合的時候,景疏及時趕到,不過憔悴的樣子讓徐今大吃一驚。徐今趕忙迎上去,結果景疏的外套。景疏對她點點頭,意思說沒事。

“景總現在架子大得很嘛,怎麼,好歹我也差點成了你的嶽父啊,這說明咱們之間很有緣分。可是景總都不給我這個老人家麵子,可憐了孤獨無依的我,唯一的女兒還因為某些人早早的就離我而去——”

“沈叔,有什麼話您就隻說吧。”景疏暗暗壓著胃,坐到轉椅上。本來就不舒服,沈合又拿沈嫚宜的事出來裝可憐,景疏更加不耐煩。要是沈嫚宜知道自己的父親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估計也不會安心。任憑誰,都不會願意自己成了父親要挾他人的籌碼,更何況還是一個已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