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要為貧窮所困擾

即使隻是一間茅舍,把它打掃一番,看起來也會很清爽;窮苦人家的女兒,經過一番梳洗,雖然沒有豔麗的姿容,也能予人秀麗端莊的感覺!因此,君子處於困苦的環境,也不能自暴自棄,應該致力於進德修業!

自古以來,行道的大多生活清苦,晉陶淵明公曾作《詠貧士》詩七篇,其中第三首是:

榮曼繩為帶,欣然方彈琴。

原生納草履,清歌暢商音。

重華去我久,貧士世相早。

敞襟不掩肘,藜羹常乏斟。

豈忘襲輕裘,苟得非所欽。

賜也徒能辨,乃不見吾心。

這是說:古代有位名叫榮期的老人,活到九十高齡,雖然以繩索為衣帶,過著貧苦的日子,卻還很快樂地彈琴奏樂;此外,孔門的弟子原憲,穿著草鞋,猶以清越的歌聲,唱著商調的古曲。聖主重華(帝舜之號)的時代,距今已相隔很遠,但是,安貧而守道的士君子,卻世代不絕!他們經常陷於捉襟見肘、衣不蔽體的窘境,吃的東西不但粗糙,還不足以裹腹。他們並非不懂得物質的享受,隻是不願違背道義,去追求世俗的名利!

根據《論語》的記載:子貢不了解原憲的心誌,對他的境遇表示同情,結果反倒被老師教訓了一頓!世上大多數的人,也像子貢一般,根本不明了貧士的節操!

《莊子·讓王篇》亦有雲:

“……曾子居衛,蘊袍無表,顏色腫噲,手足胼胝,三日不舉火,十年不製衣,正冠而纓絕,捉襟而肘見,納履而踵決,曳縱而歌《商頌》,聲滿天地……”

像這樣的士君字,即使貧困已極,也絕不會喪失誌節,才真是值得敬仰的人物!

2.在萬籟俱寂中,靜心觀察自我

“一燈瑩然”,意指一盞孤燈,微明如熒光。“宴寂”,謂安靜熟睡。“群動”,為萬物的運動。“混沌”則是天地未分、世界未辟之前的景象,喻為精神未明,尚處於若有若無之境。

夜深人靜,一盞孤燈伴著我,此時,也是我安靜入睡的時刻。而在曉夢初醒,群動未起之際,正是我初出夢境時。在這段寶貴的時光中,以本心的光明,返照自己,由於此時名利與妄想之念未起,故知耳、目、口、鼻等官能皆是束縛我心的障礙,而情欲、物欲則是使吾身墮落的機械而已。

“瑩然”的“瑩”通熒。亦即微弱的燈火。在靜寂的鬥室中,一盞昏黃的孤燈閃爍著,此為夜深時的情景。

“萬籟”是指萬物的聲音,當萬物完全靜止時,便是我們進入安詳靜寂狀態的時刻,亦即孟子所說的“平旦之氣”,就是還未和萬物接觸的晨氣。處於這種氣氛中,也是良心顯現的時刻。

夜深人靜時,好夢乍醒,萬籟俱寂,群動未起,置身於若有若無的未明之境中,心境清淨,氣氛純靜。從這一刹那起,直至破曉的時刻中,以“一念回光”返照我,亦即冷靜地反省自我,觀察自我。禪語中的“回光返照”,便是反省、修養之意。我們一生中,應時刻檢討自我,反省自我。

“回然”就是明確地返照自我本心。而“回光”則是以本心照亮全身,並使其回轉,照亮自己的心。

“回光返照”原來的意思是“夕陽返照”。旭日自東方升起,而夕陽則自西方返照,此則用以比喻約束自我,修養自我,並檢討自我。

“情欲、嗜好”乃吾人心理的“機械”。

情欲、嗜好控製了吾人的意誌。吾人本意將因情欲、嗜好而動搖。在夜深後,破曉前,靜心地反省自己。

當你被煩惱所困時,如能了解自己的本心,便可找出自身的缺點及問題的症結。

3.無憂無慮的人生

一個人,雖心地潔淨,有視富貴功名如浮雲的風範,也不必因而隱居於深山岩穴中。人雖無沉耽於清泉山石等山光水色的癖好,亦可獨自吟詩啜酒,而常有悠然自得的樂趣。

竟逐聽人,而不嫌盡醉;恬淡適己,而不誇獨醒,此釋氏所謂不為法纏,不為空纏,身心兩自在者。

世人常為追逐名利而汲汲營營,自己雖未與之共事,亦不必對世人追求名利之心感到不齒。己心恬靜淡泊,但求通己之道,而不必誇耀世人。“眾人皆醉,我獨醒”,此即為佛教中所言,不為法纏,不為空纏,身心俱能超出煩惱束縛,得著真自由的人。

由於本文稍長,故將之分為二。

“富貴、浮雲”乃出自於《論語·述而篇》:“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

“泉、石、膏、肓”,是指對於清泉山石的熱愛成癖。猶如不治之病。“病入膏育”出於《左傳》成公十年,晉侯奇夢:

晉侯夢大厲。被發及地,搏膺而踴。曰:殺餘孫不義。餘得請於帝矣。公覺,召桑田巫。巫言如夢。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公疾病,求醫於秦。秦伯使醫緩為之。未至,公夢疾為二豎子。曰:彼良醫也,懼傷我。焉逃之。其一日: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醫至,曰:疾不可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達之不及,藥不至焉,不可為也。公曰:良醫也。厚為之禮而歸之。

此後,不治之病稱膏育。病症則稱為二豎,乃出自於此也。

“盡醉”、“獨醒”則出自於《楚辭·漁父篇》:

“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

“釋氏所謂不為法纏,不為空纏”中的“纏”乃意為羈牽。法、空皆服佛家法。萬物事理的理法稱之為“法”。諸法因無現實性,故日“空”。“空”乃空寂之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