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噯開車離開過後,他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追隨著他。他朝後麵望去,看見了那個五六歲的奔跑著的小男孩,宋家寶。他覺得奔跑著的那個男孩像是一個追著自己夢想而奔跑著的人兒,可愛極了。
郭噯將車停了下來,等著那小男孩兒到他麵前,想要聽那小男孩兒要說些什麼。
“叔叔,叔叔!”小男孩兒在敲下玻璃車窗後,喘氣連連的說,“叔叔,叔叔,我可以和你坐著這個車走嗎?”
“可以!不過現在的家寶隻能和我坐在車裏環遊整個村子,僅限於這個村子。不過,等你長大了,長得足夠大的時候我答應你我可以帶你走,坐著這個車隨便走到哪裏,都行。”郭噯不知道小男孩是否真的聽懂了,但看到小男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高興的笑了。
“來吧!”他將右手伸了出去,一把就將小男孩從地上拔了起來,拉進了車裏。而後,用雙手舉著他放到了副駕駛上。
郭噯開車遇到的第二戶人家所講的與宋家寶他媽媽所講的差不多。不過,這家的老人似乎對林家兩姊妹的親戚很是不滿。老人嘟嘟囔囔的罵著:“哎喲喲,從來沒有見過那麼不要臉的兩口子(夫妻),把兩個娃娃兒(林家姊妹)的娘老子留下的錢全部耍完了,就不養兩個娃娃兒了。哼,還不是因為沒得錢,覺得劃不來了嘛!”
老人幹癟的嘴巴眨了眨,氣憤的又說:“哼,後頭就不說了,仗到自己是兩個娃娃兒的啥子合法監護人嘛事啥子哦,嗨,就不跟到那些壞人打官司了,又拿了一大筆錢。他們也不用良心想一哈子 ,那些錢咋個拿得嘛,那些錢是用小娃娃的命換來的啊。拿囉,就是生生把小娃娃的命拿起走了的嘛!哎,真是作孽哦!”
郭噯從老人嘟嘟囔囔的聲音裏總算是聽出了一點兒明堂(明白),正想抓著老太太問個明白時,老人卻背著背簍,拿著鐮刀,往地裏去了。走的時候,嘴裏還含糊不清在說什麼“人在做,天在看,咋個可能逃得掉嘛!報應啊報應!”
家寶似乎很是擔心老人的身體,在老人身後大聲的喊:“阿婆,你割豬草不要去那些田邊邊上,那兒高得很,摔下去不得了!你就在田裏頭割哈!”
不過老人也許是真的太老,也許根本就沒有聽到家寶關心的呼喊,嘴裏絮絮叨叨、自言自語的走遠了。
郭噯至少知道了一點事實,那就是四年前的那場意外也許真的不是意外。那麼阿婆口中所說的那個官司是誰想打而誰又不想打的呢?對立的兩方之中必定是有當時作為死者姐姐的林玉潔了。那麼,另一方又是誰呢?是學校?還是另有其人?還有當時雙方又是為了什麼要在法院裏對峙呢?是為了死者的賠償問題還是另有它因?
郭噯在心裏默默的盤算著,待會兒遇上人的時候,一定要從這兩個根本的引子裏去引導他們,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他看了看坐在副駕駛座上嘴裏含著糖塊,一臉興奮,東摸摸這裏西摸摸那裏的宋家寶,很是感激。
因為有了家寶的存在,他和他的車子在這個村子裏才能夠如此的暢通無阻,而他的訪問才能夠進行的如此的順利。
而接下來的村民描述的無非也是林家兩姊妹的悲慘遭遇,但是對於在學校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卻沒有人談的清楚。
有的人直接抗議說:“兩姊妹本來已經夠悲慘的了,囊個沒得心肝的還好意思去問姐姐妹妹咋個死的唵?”
有的人則繪聲繪色的編著自己所認為正確的故事:“哎喲,囊個會死?他們一家人啊是被鬼纏身了。就是因為祖墳沒有安好,惹到了其他不該惹的惡鬼。要不然咋個娘老子被車撞死,小女兒又無緣無故的跳了樓嘛!你不要看到大女兒現在還活起的,過不了多久啊她肯定也要出事!哎!”
有的人則實話實說:“她們兩姊妹啊,小小的時候就離開這個偏塔塔(偏遠地方)了,我們都是老老實實的平頭百姓,自己家的兩畝三分地都忙不過來,囊個有那個閑心去管她們呢?哎!可惜了兩個好娃娃!”
有的人似乎還是知道一點兒內幕,但也不全不確定,就隻好說:“據說哈,我是停人家擺(講)的,說那個林家老二的小姑娘是自殺的,但不是得自願自殺的。好像是前頭還發生了些事情,具體的啥子事情我們也沒打聽出來。反正她跳樓之前肯定是發生了一點兒事情的。要不然,你想嘛,人家好好的一個大姑娘,長得又好看,學習成績又好,有啥子想不開的想要去跳樓嘛!”
有的人則表示:“我們也不曉得到底咋個回事兒。不過,我估計啊她們兩姊妹肯定是遇上了仇家,被逼得走投無路,妹妹才去跳了樓,姊姊啊也沒得辦法隻好遠走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