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攝政王迎娶王妃的大喜之日,誰不知道在大周最有權的不是新皇,而是攝政王。整個皇宮和王府裝點得金碧輝煌。琉璃瓦上燭火瀲灩,來來往往的宮女滿臉欣喜地忙碌,斟酒,擺盤,掛彩,添花。到處都是一片喜氣洋洋。
似乎前不久鎮國公府的滿門抄斬是個夢。
這樣的喜慶是裝不滿皇城這樣的無底洞的。冷宮裏的森然,天牢裏的汙穢陰暗,像驅趕不走的潮濕苔蘚,無聲的爬滿牆角,留下點點斑駁。
天牢裏,獄卒都趁這個大喜的日子出去討杯酒喝,終日待在這樣陰森的地方,換做是誰都不願意吧。再者,前不久新皇登基才大赦了天下,也沒什麼看守之事了。
隻是空蕩蕩的天牢深處還有個女人。
女人被手臂粗的鐵鏈銬住四肢,鐵鏈的末端一直沒入黝黑的牆壁裏。她無助的垂著頭,散落的長發亂糟糟的遮住她的臉龐。破爛的囚衣上滿是鞭打後留下的血跡,染上好些淤泥,顯得汙穢不堪。露出來的手臂和小腿上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數不清的疤痕,好些化了膿也不曾被醫治。不時還有老鼠張狂的溜達。
羅宛鶯記不清這是在天牢的第幾個日夜了。她大多數時候是迷糊著的,亦或是處於半昏半醒的狀態。每天都有人一邊罵罵咧咧,一邊使勁的鞭打她,痛到極致是就會異常清醒,甚至在被火紅的鐵板烙印時聞得到皮肉燒焦的味道。沒有晝夜的日子,她越來越想不清楚事情,隻是深入骨髓的恨,仿佛要將這破碎的身體撐破,在五髒六腑裏燃燒起來。
今日,還沒有人來。
吱嘎一聲,有人打開了天牢鏽跡斑斑的大門,然後雜亂的腳步聲從通道的方向傳來,在空曠的天牢裏引起陣陣回響。
羅宛鶯艱難地抬起沉重的頭,透過雜亂的長發,費力的睜開浮腫的雙眼,想要看清來者。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雙鑲著赤金龍紋的黑靴,再向上是配有金線鑲邊的醬紫色衣冠,薄唇細目,那雙幽深的眼裏滿是冷漠和狠毒,俊彥的模樣一如既往。正是攝政王秦源。目光投向他的身後,大紅的嫁衣,華麗的頭麵,正是她愛護的好姐姐——羅宛雁!
她腦子頓時一片清明,憤怒的雙眸猛地射向前來的一對男女,也露出了她的臉:瘦削的臉頰上多處刀痕使得血肉翻飛,早已看不清原本的模樣,這樣的臉配上這樣詛咒的表情,顯得更是惡心和恐怖!
秦源衝跟來的幾名侍衛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留在牢房外。帶著羅宛雁進了牢房。
“秦源,你殺我鎮國公府滿門,你不得好死!”羅宛鶯嘶啞的怒吼,刀痕遍布的臉更顯猙獰。鎖鏈在她的暴怒下嘩啦直響。
“鎮國公府不過是我的一塊墊腳石,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什麼呢?”秦源微笑著俯視地上的女人。
“我的嫡妹,感覺怎麼樣?”羅宛雁滿臉狠毒,“你的高傲呢?誰又會知道當年名滿京城的鎮國公府二小姐如今落魄成這個樣子?”
“我待你如親姐姐,你卻是這樣對待我,對待我們鎮國公府!”
“親姐姐?”羅宛雁瞬間尖聲叫罵起來,“賤人!你們隻知道將我這個庶女踩在腳下!看我小心翼翼地討好你們!看我對你們的榮華富貴豔羨!我恨得就是你們,我恨鎮國公府!所以我為秦郎偽造了鎮國公叛國通敵的罪證,看著那些曾經在我麵前趾高氣揚的人都去死!看著你痛不欲生!”
羅宛鶯雙目血紅,猛地撲向秦源身邊的羅宛雁,像極了地獄索命的厲鬼!
秦源一手抽出腰上的長劍,砍下了被鎖鏈牽製著的羅宛鶯的四肢,握緊劍柄護著身後的羅宛雁。
哈哈,原來這個總是一臉溫柔和關係的庶姐竟早已和秦源勾搭上了!原來爹爹護的正是那罪魁禍首!我助的正是那狼子野心!羅宛鶯仰天長笑,淚水混著血流下。
鮮血染紅了潮濕的地麵,一片殷紅。
秦源厭惡的神色一閃而過,抬腳一踢,羅宛鶯像個漏氣的破布娃娃,飛起撞到堅硬的牆上,再落到地上。
羅宛鶯噴出一口鮮血,渾身都疼,秦源這暗含內力的一腳,已經震碎了她的五髒六腑。鮮血源源不斷的流出,身軀在一寸一寸地變得冰冷,羅宛鶯使勁睜大混沌的雙眼,死瞪著那對男女,不住喃喃:若有來世,我羅宛鶯定叫你秦源、羅宛雁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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