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失手,卻是傷人之變。
楊過頓時愣神,一下子便不知如何是好。看著李莫愁撐地嘔血摸樣,一顆心竟如墜入了冰窖一般。神情渙散,便是“我我我”說不出話來。
“傻蛋……傻蛋快跑!”陸無雙也是嚇得慌了手腳,不管李莫愁傷勢如何,隻想著這番傷她必是死罪,當下拉了楊過,卻是頭也不回,尋路就走。
洪淩波也是愣住,根本不信師傅竟會被一個小道士打傷。直至兩人跑遠,才回過神來,急急將人扶起,幾欲哭出來,“師父!師父你怎麼樣?”
李莫愁先是不說話,當即運功自我調息,片刻之後便又吐了一口血出來。淤血吐出,才真正緩過了氣息,臉色也好轉了起來。
“區區偷襲,不礙事。”她口中輕罵,臉上卻是喜色。洪淩波不知,以為她此刻當是苦笑,其實她卻在暗暗替楊過高興。這般年紀能有如此功力,卻也是少年一輩中的翹楚了。更兼心中本就情誼甚濃,此番得證,縱使傷了,也是滿心歡喜。
“師父,剛才那聲音好像……好像是師妹!”洪淩波總算反應過來,又氣又急,“師妹怎能如此。見了你也不認,還讓身邊那壞人打傷你。”
李莫愁笑道:“沒什麼大礙。不過那道士不是什麼壞人,而是你我都認識的一個熟人。”洪淩波道:“熟人?”李莫愁點破道:“有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以為一個小道士,真能有如此能耐?我不過隨他好玩,不小心誤傷了自已罷了。他從小便是這樣,玩瘋的時候,無法無天。”洪淩波頓悟,喜道:“是楊過!那家夥是楊過!”隨即又怒道:“那他也太不像話了,不但不認你,還打傷你,讓我去找他算賬!”
李莫愁拉住她,輕柔說道:“算了,他又不是有心的。我觀他剛才神色,已是十分內疚。你現在尋他責備,我怕他麵子難挨,做出一些衝動的事來。再說,你師妹也是有傷,我怕我們追急了,真把她嚇到了。”洪淩波不解道:“那,那就這麼讓他們走了?我們不是來找他們的麼?”李莫愁笑道:“急什麼,他們走不遠的。此去隻有一路,我們順著路慢慢來便可。還有,你師妹和過兒在一起,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我們盡可寬心。”
正言語間,忽然山角後馬蹄聲響,擁出一隊人馬,儀仗兵勇,聲勢甚盛,原來是一隊蒙古官兵。
李莫愁自不將這些官兵放在眼裏,但也不想多惹事端,便避在道旁。隻見鐵蹄揚塵,百餘名蒙古兵將擁著一個官員疾馳而過。那蒙古官員身穿錦袍,腰懸弓箭,騎術甚精,臉容雖瞧不清楚,縱馬大跑時的神態卻頗彪悍。
待馬隊過後,她便舉拂塵拂去身上給奔馬揚起的灰土。卻立刻變了臉,急道:“淩波,你快追上去看看。這隊蒙古人彪悍囂張,若不要教過兒他們遇到起了衝突才好。”洪淩波聞之有理,當即輕身追去。
待的人去,李莫愁才又扶住路邊鬆樹,緩緩盤坐下來再度調息,笑罵道:“這個臭小子,下手還真不知輕重。”罵完不再言語,片刻間額頭便有汗珠冒出。
洪淩波一路追去,卻是不見人影。直至追上馬隊,細看留心,也沒有發現異常。又想楊過智計,或許藏匿路邊樹叢,當即又折了回去。回去路上倒是不趕,不時察看路邊,卻隻發現了兩套道袍。
此時李莫愁正慢慢從後麵趕來,見得洪淩波一臉失落,便相詢情況。待得一番說,便是略一沉思,當即悠悠笑了出來。李莫愁道:“臭小子心眼多,給你師妹找了個好地方養傷呢。”
洪淩波聽得莫名其妙,但李莫愁卻又是沒說破,隻是引她一路往前,循著馬隊足跡而去。
兩人慢行三日,卻是到了龍駒寨,那是秦豫之間的交通要地,市肆繁盛。用過晚飯後,李莫愁道:“淩波,算算時日,你師妹的傷也應該養的差不多了。今晚,我們就去接她。”洪淩波“啊”了一聲,甚是不解。李莫愁道:“尋著城裏蒙古大官的那座宅子去找,你師妹和楊過,定然在那裏。”洪淩波又“啊”了一聲,更加不解。
李莫愁自小將她帶大,也是深知她資質普通。不過終究是信任之人,便將自己料算一一告知。李莫愁道:“那****追去甚久,不見人隻見衣,路上又不見打鬥痕跡,我想他們定是混在了那隊蒙古人之中。你師妹有傷,楊過定是尋個安全之處,讓她靜養。這蒙古軍官職位不低,我料他們便在這人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