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數字(1 / 2)

明信片連郵戳都沒有蓋上,隻有一些集郵的人會喜歡這種明信片。明信片上的圖案大多會是旅遊勝地,可這張明顯不是,吹掉上麵的灰塵,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教堂,孤山上的教堂,也可能是城堡,光線太暗了,反正是什麼至少我不認識。

我打開了書桌中間的抽屜,裏麵塞了很多揉成團的紙。用手抓出了一把,在桌上攤平,每張紙上都是相同的內容,一連串無人知曉的字母組合,“S.E.C.O.M.B”,是縮寫還是編號?

紙是某些工廠或單位的用紙,極薄,紅色的雙杠做每行的分隔,沒有標明是什麼單位,卻有頁碼。每一張都密密麻麻寫滿了這幾個字母,頁碼卻是不連續的。我又在抽屜翻找,或許抽屜裏還會有另外的記錄,可惜好像已經沒有了,丟了、燒了、被拿了都有可能。

書桌旁邊是一座快斷裂的書櫃,書櫃門因毀壞而脫落,是從外麵砸破的。上麵本來應該很整齊的排列著三排書,卻由於被人從中間不斷的抽走一本又一本而令剩下的書癱倒的這麼不舒服。

手機光有點變弱,以至於我不得不貼的非常近才能看清那些都是什麼書,一些工具書,就是類似字典、元素表之類的在第一排。一戳書簽,是十二金釵放在第一排最旁邊。還有幾本剩餘的英文小說,像《了不起的蓋茨比》、《夢的解析》等在第二排。

第一本書你問我是怎麼知道的,那應該是在初中的課堂上,捧著《挪威的森林》時候,村上春樹告訴我的。是一部具有鮮明自覺意識的有關美國式成功和理想的小說。

而弗洛伊德的《夢的解析》更像是一本對人意識精神的胡謅,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這都不管緊要,在貼著書櫃邊、一本擺放整齊的書,才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一部小說,《殺死一隻知更鳥》(《ToKillAMockingbird》),作者哈勃李(HarperLEE)。

這才是有人把我引到這裏的原因吧,歐鴝的中文名稱叫做知更鳥,我沒看過這本書,1960年,普利策小說獎獲獎作品,通過描寫三個天真孩子的生活因為兩起冤案而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人們無知的固守著太多的偏見,這是慘案的原因,一部關於種族歧視或社會現狀描述的書。

可這是一本原文書,我才翻了幾下就夠我頭疼好一陣了。裏麵根本沒有什麼標記,或者是擁有者想表達的東西。其實我知道的是那部更有名的同名改編電影,獲得1963年的奧斯卡最佳劇情片提名,中間還有幾句非常經典的對白令人映像深刻。

電影的結局是悲傷的,一個夜晚,一隻黑色的知更鳥驚恐地掙脫牢籠飛向自由,一顆白色的子彈殺死了他,誰殺死了知更鳥?

全書的最後頁空白處,手寫著這麼一句話,“我聽到有一隻知更鳥在遠處叫,我想,我好像有幾千年沒有聽到它了。雖然它的樂音是再過幾千年我也決不會忘記的,——它還是那樣甜蜜而有力量,像過去的歌聲一樣。”沒記錯的話,是盧梭的寫於《瓦爾登湖》中的一句話。

有人讓我看這本書有什麼意義呢?我腦中又同時閃過了另一個記憶,關於知更鳥的記憶。高中的時候我曾經讀過由貴香織裏的著名漫畫《毒伯爵該隱》,裏麵引用了一段北歐的歌謠《誰殺死了知更鳥》,這段有名的歌謠被多部懸疑小說拿來做一些提示性的橋段。

麻雀承認自己殺死了知更鳥,但是其他鳥卻取走了知更鳥身上自己需要的東西,雖然最後他們都參加了葬禮,而且各司其職來為知更鳥送行,可這一切都是虛偽的。全詩的最後一句這麼寫道“所以,再會了,知更鳥。空中所有的鳥,全都歎息哭泣,當他們聽見喪鍾,為可憐的知更鳥響起。”那些鳥兒並沒有為知更鳥哭泣,他們全都帶著麵具,一副世態炎涼的麵具。

誰殺死了知更鳥,任何人都可能是凶手,那些墨守成規的人,那些帶有偏見的人,那些偽裝在善良麵容下的人。知更鳥是純潔的,是天真的,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殺死,被什麼殺死,他隻能試圖去跳出這個牢籠,無辜的逃避一場又一場殺戮。

我合上這本書,心頭湧起的是那些披著羊皮的人,這同石升他們有什麼聯係嗎?可能答案不會在這本書裏,伸手在剛才拿書的地方摸了幾下,果然有人在裏麵木板上刻了東西。因為書櫃板刷上了黑漆,如果隻是在上麵劃幾刀肉眼根本不能看見,是一組數字,“273415116966”,一下子還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