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石院長委托你們的,否則現在你們也不可能坐在這裏,我這輩子最崇拜的就是兩個人,一個是石院長,另一個還沒有出生,……”他一口氣劈裏啪啦講了好幾分鍾的話,氣勢逼人,喝紅酒就像喝可樂一樣,可談的無非都是那些發家成功史。
“王叔,我們隻想知道當年你第一個跑到實驗室門口的時候看到了什麼,”我問的很膽怯,和他講話怎麼感覺有點像麵對老爺子,隻不過一個會羅嗦,一個會言簡意賅。
“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過去這麼久,早忘光了,你們應該去看一下當初我的筆錄會比較直接,”他像一個經驗豐富的偵探在指導我們。
“那我有一個問題非常好奇,就是您說看到有火光的人,那火光的顏色是什麼?”
王叔搖晃了幾下酒杯,心中略有沉思,似乎在想是不是要回答這個問題,而不是盡量去回憶,“好像是黃色偏白,”他還在不停的想著,突然一部手機傳出了不符合他身份的鈴聲。
“你看,你王叔有點忙,這樣,你們在這裏隨便吃,我埋單……”,說完接上電話就疾步走掉了,背影告訴我,他解脫了。
小妮子一愣一愣的坐在那裏,甚至手中的菜單還翻在最初的那頁,從始至終都是一個眼神,對剛才發生的事情有點錯愕。
“那個就是六號樓保安?你約了他怎麼也不告訴我?”她終於回過神來,似乎要開始發飆了。
“一頓豐盛的晚餐,算我賠罪,”我笑道。
“看在鵝肝的份上饒了你吧!”
“小心膽固醇,”我也倒了點紅酒聞了聞,盡管我有點討厭那味道。
“剛才你們說什麼了嗎?我一直在想別的……,就聽到火光。”
“沒有,本來是想聽聽整件事情的經過,可惜他沒說,”我有點黯然。
“你最喜歡套別人話了,肯定知道什麼了。”
“好像是的,你懂焰色反應嗎?”
“什麼?”
“你初中化學沒學好,你難道不知道火的顏色根據燃燒元素和媒介的不同會產生不一樣的顏色嗎?”
“我有興趣,說來聽聽。”
“剛才王叔說看到了黃色偏白的光,有可能是磷,也有可能是金屬鎂。筆錄裏麵記載光很耀眼,那隻剩下鎂最有可能。實驗室現場確實也沒有發現磷,湊巧的是那邊牆壁就是用的鎂磚。”
“這一切不是很合乎情理嗎,保安可能看見了最後一下爆炸,鎂磚燃燒發出耀眼的光,所以會說看見有火光的人,很正常。”
“對!問題就在這裏,一切都太合乎情理了,而六人的集體消失又是那樣的不合乎情理,如果剛才告訴我說是一團浮在空中的火球,我或許就馬上信他的話了。”
“為什麼?”
“記憶是很神奇的東西,有些記憶是你一生都無法去磨滅的,大腦不像硬盤,可以刪除。你能記起來最早的記憶是什麼時候?”
小妮子想了半天,“可能是在追著某個人的屁股跑吧。”
我笑了一下,“他是不會忘記25年前發生的那件事的,除非他的腦袋被切除過,總之今晚收獲頗豐。”
“我不管你收獲了什麼,反正我要先點一份火燒冰淇淋,研究一下焰色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