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中了我,不知道有沒有說中王警官和文詩,至少他們沒有反駁,都是一陣寂靜。老頭是一個神秘人,他不讓我們了解他,卻異常的了解我們,仿佛從出生之時就被一雙惡眼狠狠的盯著。
老頭見我們不說話,又繼續著,“上麵的人被殺死,是因為大家都要他們死。死刑犯為什麼要死,因為法律說他要死,法律就是大多數人的意誌。有些人大家也都認為他該死,他卻死不了,活的比我們更好。所以很多事情其實並不受大多數人控製,我們認為的也並不都對,無力改變,又不想接受,就像我現在這樣。”
老頭清了清聲音,看了一眼手表,似乎在等什麼重要的事情,“阿貝爾比我要勇敢,”他看文詩,停頓一下,“你們勇敢嗎?”
我才不勇敢,我心裏想著:梅爾·吉布森會大喊大叫“FREEDOM!”,然後玩玩《勇敢者的遊戲》“尤吉曼”,或者“忍受生命賦予人們的責任”最後勇敢的《活著》。
我不會,至少還怕鬼,獨自一人望著黑暗的角落就會覺得有飄動的暗流,睡覺也會聽見奇怪的聲音,做夢都會嚇醒。我還怕高,三樓以上往下看就會雙腳發軟,頭腦搖晃,不斷尿急。最怕蓮蓬乳,給我留下一輩子的陰影,無論什麼時候想起都會馬上豎起寒毛。最後是弓形蟲,一種寄生蟲,喜歡寄生在大腦裏麵,引起精神分裂。
可能還有很多怕的一時也想不起來,所以我真的不勇敢,老頭不知道要問什麼,現在也沒有人回答他。他又看了看手表,小呼一口氣,意思像是說“總算完成了。”
“好吧,我們到時間了,走吧!”老頭站起來,整理衣容,彎腰放下褲腳,認真的穿上鞋子,估計那頭發是無法理順了,“脫掉防毒服,跟我走出這裏。”
老頭平靜的邀請沒有馬上被我們領會,他的任何舉動都會被認為是一種失心瘋,勇不勇敢難道就是脫掉這身衣服?
我是第一個反對,老頭的話根本沒有一點可以使我信服,他那些天花亂墜的理論充其量就是一場必要的演講秀,我等著他還有什麼說辭。
“文詩,阿貝爾已經去證明了,你呢?”老頭對我們太了解了,從最脆弱的文詩開始。我正想辯駁一下,老頭就繼續將話,“古嶽,我知道你很想證明你是對的,大家都要聽你的,可你錯了。”
“這次錯了不會有什麼損失,要是你錯了呢?”我說。
“哼!”老頭冷笑一聲,“你不去證明,他們會輕易把你燒死在基地裏。”
“難道上麵的那些人都是穿著防毒服被活活燒死的?”
“他們沒有辯解的機會。”
“我們就有?”
“對!”
“對不起,我無法相信你,”我攤攤手,覺得談話沒有繼續的必要了。
突然,老頭動作飛快的跑到一邊,抓下昏迷人的頭盔,摘下無線對講機戴在自己的耳朵上,動作一氣嗬成,靈活的像一隻獵豹,“我要跟劉一波講話,……,現在我要出來,重新掌管這裏,我們的棋局已經結束了……”
王警官從我身後一躍,一把抓住老頭的衣襟,重重撞到牆上,“你到底是誰?”
老頭被突如其來的撞擊有些發懵,喘著粗氣,刻意一字一頓的說著:“我叫劉~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