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始困難的一下,而後第二下,漸入佳境的第三下,脫離地心引力的第四下。不過阿貝爾不是躍向正上方,不協調的雙腳,使得跳躍產生較大偏差,重重撞到一旁的牆壁上,把防爆材料撞出沉悶的抨擊聲。
我們所有人都後退了,包括文詩,及不情願的被王警官拉向後方,準備躲入拐角過道。阿貝爾卷縮著側躺在牆邊,繼續著毒癮發作般的僵硬顫抖,嘴巴一張一合,幅度小到類似金魚進食,好像是說“我,我,我……”。
不對,阿貝爾不會說中文,我英語的程度還沒好到從嘴形就能知道單詞。“wo、co、wen,”是什麼,woback是後退,come是過來,我發瘋似的去理解它的意思,卻根本不能找到一點線索。
文詩肯定知道,我看向她,雖然驚恐掛在臉上,還有更多掙紮,原來阿貝爾在叫“wency”,文詩的英文名字,文詩早就應該知道,她需要一點點鬥爭,不論是誰都不會坦然自若的走上前去,而不做一絲準備,這樣會變成一部意欲誇張的喜劇場景。
王警官同文詩相隔最近,還抓著文詩的胳膊,深怕略一鬆手,她就會如脫韁野馬般撲向阿貝爾。
文詩的心理和阿貝爾是相同的,從最初的急躁到現在的平緩,同即將到來的爆發。文詩的表達又是不同的,驚恐著的急躁叫失控,驚恐著的平靜叫無助,驚恐著的爆發叫瘋狂。
她掙脫王警官的手,像找到久別重逢的親人般,大哭大號的跑向阿貝爾。幾次都向前跌到,樣子同朱莉·貝克的叔叔一樣,有些東西掉在地上後是永遠都無法重新拾起的,即便你不斷的去嚐試。
老頭伸出雙手,阻止我們去拉住文詩,筆直堅定的站在那裏,“讓他們再待一會兒吧。”
無論在什麼狀態下,這個時候我應該會毫不顧忌的一拳砸到老頭的後肋骨處,罵著粗話,指責他人道喪失,道德淪喪。可一切都沒有,老頭現在就像威武的鬥士,那種氣魄能把任何人拉到他身邊,心甘情願為他做出犧牲,阿貝爾是這樣的嗎?
文詩跑到阿貝爾身邊,最後的場景:不動的阿貝爾緊閉的雙眼邊,有一顆類似淚珠的東西穿破灰塵掉落地麵,嘴角沒有耷拉,證明最後時刻他為勝利奪回自己的身體而驕傲,或許是文詩的理解而滿足;不斷顫抖的文詩,跪在地上,彎曲後背,雙手掩麵,不敢正視,無法撫摸,哭泣沒有聲音,甚至不掉下一根落魄的頭發;靜止的世界,依然靜止。
我們體內都有另一個靈魂,它愛捉弄你,當你想著一件事的時候,它就想到另一麵,你猶豫了;當你努力想做好一件事的時候,它就想搗亂,你搞砸了;當你費盡千辛終於完美做好一件事的時候,它就又給你另一個難題,你絕望了。
我沒試過讓另一個靈魂來控製我的身體,或許有人試過,結果他們最後都瘋掉了。“當我上樓時,碰見一個原本不在那裏的男人,今天他還是不在那裏,我希望他離開了。”這是麥肯·瑞夫的自述,一個擁有11重人格的人,如此的凶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