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亦寒出了事,蘇姨娘整日以淚洗麵,寧譽派了好多人去找也沒找到人。而寧亦柏則早早的出了京,來個一個事不關己。姒鸞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之外,她寸步不離的呆在自己的院子裏。埋頭在屋子裏寫自己的計劃方案,還時不時的觀察一下各個店鋪和莊子上的情況,忙得不亦樂乎。
前幾日在老太太那見了寧靜蓉,姒鸞發現她愈發的沉靜了,整個人的氣質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其實她早就懷疑那活潑刁蠻的寧靜蓉是故意偽裝出來的,盡管早就有心理準備,也見識過不一樣的她。可如今乍一見到這樣寧靜蓉,她心裏還是震驚不已。
“十二姐,好久沒見你了,最近可好?本想著過去看看你,可不想又染了風寒,前幾日才有了起色。”姒鸞笑著對坐在身旁沉默不語的寧靜蓉說道。
“聽說妹妹生了病,本想過去探望。”寧靜蓉說著低下頭了,未施粉黛的臉頰上浮現了一片淺淺的紅暈。
姒鸞自然知道她的苦楚,也不為難,接話道,“我這是長久以來就積累下來的病根,頭一次在京城裏過冬,又犯了舊疾。本就不是什麼大事,怎麼能勞煩姐姐辛苦跑一趟。若是累著姐姐,那可就是妹妹的不是了。”
“看妹妹說的,姐妹之間本就應該相互來往才是,難不成我去看你還要見外不成?”經過姒鸞這麼一說,寧靜蓉似乎也放開了許多。
“十二姐,我可不敢勞您的打架,沒準哪一天姐姐富貴了,就回來找我這個妹妹的差了呢!”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寧靜蓉臉上的笑容明顯的僵了一下,隨即才尷尬的笑了起來。
她疑惑地看了姒鸞一眼,微微蹙眉,見姒鸞低頭喝著茶,臉上也並無異色才放下了心思。姒鸞雖然知道自己的事情,卻並不知道那個人是誰,而且被退婚的事情也很隱秘。可姒鸞剛剛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聽到了什麼消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就沒有在糾結。
“妹妹說這樣的話,也不怕外人笑話了。如今你我都是在選秀名單上的人,不論相貌還是才學妹妹都是非常出眾的。若妹妹都不能獲得宮裏貴人的青睞,那姐姐我又何德何能去享受榮華。”寧靜蓉落寞的眸子掃了其他人一眼,又平靜的端起了桌上的茶,淺嚐了一口才放下。
“宮裏又有什麼好,姐姐又何須在意。”姒鸞輕飄飄的說完,也默默地轉過了頭。
兩個人很有默契的不再討論這個話題,開始聊起了小事情。說起過幾日要去賞梅,寧靜蓉平靜的拒絕了。姒鸞有心幫著寧亦柏選個好妻子,無奈隻得一個人前往。至於寧靜珠年前也訂了婚,按照規矩是不能隨意出門的。加上姒鸞和她本就不熟悉,自然是不會邀請她去的。除此之外,家中再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她也不想費這個心思。
寧老太太的精神也好了一些,雖然沒有完全恢複,總算是醒了過來。多虧了姒鸞去年一年的溫補,給老太太的身體打了一個底子。盡管晚了點,卻也起到了不大不小的作用。聽了大夫的話,寧老太太自然對姒鸞多上了 一份心思。
“祖母安心養身體就是,其餘的事情就交給幾位伯娘就好。”姒鸞把手裏中的碗放到托盤上,又繼續寬慰道,“您為了我們這些子孫****一輩子的心,到了如今這個年紀就是要享清福的時候。如果再讓祖母操勞著家事,那就是極大的不孝。”姒鸞說這話的時候自然是毫不心虛,她明知道大太太想要掌家,老太太手裏好握著權利不鬆手,這樣說會讓老太太心裏難受,可也確確實實的為了老太太好。
寧老太太陰沉著臉,大太太則是不動聲色的看了姒鸞好幾眼,暗暗慶幸自己並沒有虧待這個侄女。倒是二太太撇了撇嘴角,沒說話。周氏倒是沉穩了許多,雖說還病病怏怏的,卻也不像以前一般。
姒鸞見老太太臉上不善,繼續說道,“自古以來百孝為先,鸞兒不是大儒,也不懂許多大事。可是鸞兒是真心了為了祖母好,盼望著祖母能長命百歲。”
說著姒鸞還流下了眼淚,用帕子越擦越多,最後竟泣不成聲。屋子裏的其他人看了都唏噓不已,沒想到姒鸞竟有這份心思,當真是為了老太太好。
寧老太太自己也知道,從姒鸞回來的那時候開始,她就處處的討好自己。還細心的為自己準備補品調養身體,自己這次能撿回一條命,也是因為調養的好。不然的話就算是不死,也把身體掏空了去。這孩子從小就沒有人照顧,沈氏過世之後,一個人留在洛州城,想來是吃了不少苦。回到寧家也戰戰兢兢地,平日裏連屋子都不肯出來。這樣的孩子又怎麼會有多餘的心思,可真真是為了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