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偷梁換柱(1 / 3)

望著李叔離去的背影,天淵站在院子裏,想了好久也沒個正經主意,不由得暗自跺腳。宮裏來人一直擱在客房裏,也不是長久之計。他想了又想,還是提腳往客房走,快走到客房門外,卻聽見一陣說笑聲,抬眼一看,隻見幾位公公正擁著個小人兒往門外走。天淵驚了驚,頓了頓步,定睛一看,那個小人,像極了小哲,一身月白色的衣衫,紮著小哲平日裏的長辮,精神奕奕,正揚著小臉和接他的人說著話。

天淵明知小哲此時正發著低燒,躺在床上,心裏微微的有種不妙的感覺,不由快步走近前去,隻見那小人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朗朗的叫了聲:“大哥。”天淵聽到這一聲,不由得暗自叫苦,一雙俊目狠狠地瞪了眼那小人兒的淺灰眸子,低聲斥道:“胡鬧!”

小鶯蝶吐了吐粉舌,縮了縮腦袋,笑道:“哲兒見過大哥,”一臉的精靈頑皮模樣。天淵伸手把小蝶扯到一邊,正要向那兩位公公開口解釋,卻聽其中一位公公笑道:“見過小王爺了。你看這天色也不早了。皇上快要上早課了,如今沒有見到二公子,鬧著連早膳還沒用呐。要在往日,可早就到了禦書房了。太後下了嚴令,奴才們實在是耽擱不起。你看這。”

天淵微微拱了拱手,笑道:“兩位公公辛苦,太後下了什麼懿旨,還望細說。”公公們對視了一眼,微微有些著急,笑道:“既然是小王爺,奴才們也就不再隱瞞了。昨日皇上微服出巡還是您給送回宮的不是?聽說皇上是下了旨的,說是讓王爺不要苛責二少爺。皇上是孩子習性,話雖說了,可一晚上盡惦著二少爺了,大早上就上了曲泰宮,這不太後才訓斥了皇上一頓,說王爺是個忠義的大英雄,怎麼可能苛責自家的孩子呢?!下了懿旨,讓奴才們一定得把二少爺好好的送到宮裏去,讓皇上放心。”

話未完,天淵心中已是大怒,心想著這太後倒是會借題發揮,竟扯到抗旨的大罪上了。太後當日母憑子貴,加上當初的芳王□□,使得朝野對後宮幹政甚為忌諱,所以頭幾年也算安分。如今已近八年,事態漸穩,這年輕太後也漸漸按捺不住了,悄悄糾集娘家的勢力,朝堂上大有垂簾聽政的意思,老是借太後懿旨愣是從爹爹那裏奪了不少權。今天竟管到李家教訓自家子弟上來了。

天淵想著不由沉了臉。小蝶扮成小哲的模樣,立在大哥身後,心裏也是直打鼓。聽到那兩位公公話裏帶刺,也是動了氣,搶前了一步笑道:“皇上實在是多慮了。爹爹向來疼惜子女,就算犯了大錯也隻是教訓,向來談不上苛責。公公放心,小哲這就和幾位入宮。”天淵心裏雖氣,但小哲被打得躺在床上發了燒卻是實情,若是被太後知曉了,又是一場大麻煩,望了眼一身男裝的小蝶,卻也不敢就這樣放她出門,正猶豫,卻見小蝶轉身道:“大哥,我昨日惹禍,爹爹生氣,還求大哥等爹爹醒了,代我求情。我今天會早點回來向爹爹請罪的。”

天淵咬了咬牙,伸手過去將小蝶的衣領整了整,道:“你要好好陪著皇上,不可再任性胡鬧了。見了太後,小心行禮,千萬不可錯了禮數。”小蝶一雙大眼睜得渾圓,透著滿臉興奮,退了半步,行了個男禮笑道:“大哥,放心吧。”

天淵望著入宮的馬車漸行漸遠,心裏卻突然大為後悔,可車已走,後悔也沒用。他歎了口氣,轉過身子,卻聽見一個熟悉的渾厚聲音:“淵兒,是誰來了?”

天淵大驚失色,抬起眼,隻見李灝一身疲憊樣,披著件外衣站在院裏,正盯著他詢問。這麼多年來,天淵第一次覺得有些手足無措,一張俊臉漲得通紅,嘴張了又張,卻實在不敢說出口來。李灝見他這樣,臉色一怔,沉了聲音:“淵兒!”天淵聽爹爹聲音裏帶了怒意,知道他心裏又上了火,又怕又悔,隻上前來攙住他道:“沒什麼,爹,外頭涼,快點進屋吧。”李灝身形未動,咳嗽了一聲,道:“剛才是誰?什麼叫沒什麼?”天淵低了腦袋,心裏惦著爹爹的身子,心想現在千萬不能告訴李灝,小蝶剛才替小哲進了宮,隻能強裝鎮定,含含糊糊的說是剛才宮裏來人,自己已經替弟弟告了病假,送人回去了。

李灝垂首想了想,知道天淵從不瞞騙自己什麼,也就信了,點了點頭,道:“是不是來人又說了什麼,惹你不高興了?”天淵怔了怔,還未說什麼,卻聽父親摸了摸自己腦袋說:“你有空和那些閑言碎語生氣,還不如好好辦事!”天淵知道李灝在寬慰自己,心裏又感動又愧疚,他從母親逝世後就再也沒有撒謊騙過父親,今日卻不得不撒了個彌天大謊,心亂之餘隻胡亂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