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噩夢再現(2 / 2)

“殤若姑娘,貧道認為,一切事宜還是救得落月姑娘為重。”白鏡真人這話直直戳在她的身上,落月……

“殤若隻是為了落月而為之,即墨公子不要應允得太早。”為了落月,即使要承受更大的劫難,她也絕不皺一下眉頭,何況是讓即墨予漓教習她劍術。

“自然,在下絕不會強逼姑娘。”即墨予漓微微頷首。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再拘泥,大方的受下了。

門外有人尖著嗓子唱諾,夏王攜著妹喜娘娘的身子閃現在殿門口,殤若退至一旁,又一陣禮節繁鎖。映在她的瞳孔裏,不過是一場多人雜劇,各自扮演各自的角色,形形色色的,好不熱鬧。

這些並不是她所關心的,她坐在末座,對麵坐著的是青色衣衫的即墨予漓,朝著她輕輕舉了舉手心的銅盞,她瞪了即墨予漓一眼,端了麵前的酒水,秫酒清香泛在氣息中極為的美妙。

”本王今日特此感謝道長,予漓兄的相助,才使得妹喜重獲美人之麵。以此為意,本王先幹為敬。”夏王的聲線劃破那美妙的清香酒氣,傳到她的耳裏又是另一番光景,謝是其次,隻怕還有後文吧。

“昨日妹喜的母親進宮,說是要親自答謝各位的相助,本王認為這個在理,遂請了夫人前來。來人,把誥命夫人請上殿來。”殤若掃了一眼端坐在夏王身旁的妹喜娘娘,能有這樣一副美豔麵皮的女兒,隻怕是母親也擁有傾城之麵。

不多時,一身繁複夫人裝的婦人上得堂來,妹喜急切地閃過殤若的眼前,伸手就將那夫人扶了上來,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隻看到了黑亮高綰的素發,和雪白的頸項。不知道怎的,她的身上打起了寒戰。

她的眼眸跟著兩人的背影移動,一直到夏王的下首站定,這個婦人的背影,像極了一個人,她不能肯定,唯有指尖不停地顫抖。

待朝夏王行過禮過後,那夫人掀起衣擺,轉了麵出來。

皮色光潔,還泛起了絲絲秀麗的光澤,如蘭的血脈隱隱現了出來,她的耳邊有些微的讚賞之言,說是妹喜娘娘的麵貌得了夫人的真傳雲雲。她什麼也聽不見,隻見得那夫人的一雙寶藍色瞳孔。

那,那是……

吸血夫人!

她的思緒仿佛回到那被囚禁的石屋裏頭,那樣的一幕閃在她的麵前,讓她至今為此也難以忘懷。

那對她來講是一場久久平複不了的夢魘。瞳孔的色彩她是無論如何也是忘不去的,深遂寒冷的瞳眸,取走的還有她體內湧動的鮮血,那樣響著聲聲悲泣的血液。

她居然是妹喜娘娘的母親。

難道說妹喜娘娘知曉母親所做的一切?如若不然,怎麼那日見過她之後,眼瞳裏會泛起吞人的恐怖眼波,怕隻怕,妹喜娘娘也同她的母親一樣,用鮮血保持那無雙的容顏的吧。越想她越覺得心驚。

現下又請得母親進宮,更加讓殤若覺得這是一場取血的盛宴。就連清淡的秫酒都變了色彩。

吸血夫人站起身來,舉杯向眾人道謝。殤若站起身來,一寸寸地向上移動,不快也不慢,隻是僵硬著舒展手腳。

“殤若姑娘。”遙遠空靈的聲音穿透她的耳線,她看向高座上的夏王。

“殤若姑娘的容顏無雙,恐怕就連臣婦也自歎不如了。”

吸血夫人含笑地看向她,寶藍色的瞳孔透著絲絲的寒氣,“在下以為,夫人隻怕是謙虛了。”即墨予漓站起身來,言語謙和。

即墨予漓,如若一個人的麵皮用年輕姑娘之血來維持,那麼,這樣的麵皮,還有什麼用處呢?性命竟不如那樣一張會消失的容顏。

“臣婦想要請殤若姑娘前去臣婦的舍下坐客,不知殤若姑娘意下如何?”吸血夫人麵色微微露出笑意。

殤若渾身一抖,想起了那座石頭砌成的屋子,手心不穩,銅製的杯盞滑下來,摔在了木頭長桌上,像是那墜在石頭地板上的鐵鏈,錚錚作響。

鮮紅的秫酒,緩緩地溢出了杯緣,如血液一般,灑在明黃色的布匹之上。她身上的傷口,仿佛被撕裂開來,血腥溢流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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