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劍由心生,禦氣破浪,如八脈山川。”有聲響打亂了殤若的步子,也亂了平靜無波的心境。劍由心生,可人呢,又因何而緣淺?
“師父,這是劍決麼?”攏回殘鋒劍純黑的劍身,於空挽了漂亮的光暈,回歸於她的身側,殤若疑惑的看著即墨予漓。
“這是雲蒼劍決”師父的聲音穿透了氣流的湧動,流逝在風間。雲蒼劍決?“為師曾教習你的劍術,便就是雲蒼劍法的劍術,劍決與劍術相融,方才能算是真正的雲蒼劍法。”
嗬,師父教習她雲蒼劍法了。
劍法能夠習會,那便是她應該要離去師父的時候了吧。可是,她是多麼的不舍呀,不舍這樣一張清冷絕俊的麵皮啊。
“師父……”即將說出來的話,在眼角瞟過的那一抹淺紅色衫衣之後,淡淡地咽進了喉嚨裏麵。
“予漓。你在這裏呀,可讓玉兒好找。”遠遠就聽到白如玉清脆的喚聲,師父淡淡地搖搖頭,麵上看不出來有什麼表情。
“阿若,你且在這裏練習雲蒼劍法,這是雲蒼劍法的劍決,你且收去習練。為師去去就回。”師父的身影微微一點頭,劃開了身後的寒氣。
她握著手心裏的那一闕短小的竹簡,眼裏卻是師父不曾回過頭的離去。素發飛舞,也化不動映在她眼眸裏那密密麻麻的傷心之水。
“予漓,予漓,又出門去了。”殤若瞧著白如玉柔美的跺跺腳,顯然不滿意師父的迅速離去,她不禁想,師父出門之前,根本就不想有人跟著。
“予漓又不理人家了。”這句話泛在殤若的耳朵裏,渾身哆嗦了一番,白如玉簡直,簡直,太直接了。
白如玉轉過臉就看到提著劍的殤若,那細長的腿直直地就跨了過來。好香……一陣清雅的香味隱隱散在空氣裏麵。殤若吸吸鼻息,有幾分花香混著淺淺的胭脂味道。“奇怪,予漓不是從不收弟子麼。很多姿質非凡的人都想拜他為師他都沒答應呢。”
那次師父好似一分一毫的猶豫也沒有就應承了下來,殤若骨碌骨碌的轉著眼睛,這樣說來,她的姿質比非凡還要高一些吧,不然師父怎麼會同意她做他的弟子呢。
“嗬嗬,這樣一位漂亮的姑娘在身邊,連我都要忍不住動心了呢。”白如玉轉過身,欲爬上伸進湖麵半空的那節粗木枝椏上,有銀白的尾巴自她的身後甩了出來,好似隻有甩在外麵才會自在一般。
“白姑娘是……”殤若叫住白如玉的腳步,指了指白如玉身後那條長長的尾吧。那毛色,跟著在妹喜娘娘的殿裏看過的一樣,難道說,白如玉是一隻狐狸?
狐狸化作人形?
“哎?這個呀,嗬嗬,我是狐狸精,專門勾人心魄,你可要當心啊。”白如玉說著伸手將身後的尾巴攬在手裏,這尾巴,還不止一條,足足有好幾條。不用她勾人心魄,自然會有人巴巴地貼上去。
“白姑娘的尾巴……”她見過的那狐狸皮隻有一條尾巴,但是白如玉怎麼會有好幾條?殤若不禁有些好奇,連帶著對白如玉少了好些戒備。
“對,有九條。因為我是九尾狐,所以,我是族裏的女王。”說著伸手摸了摸身後的那幾條狐狸尾巴。
九尾狐狸,白如玉是九尾狐狸,那麼師父喜歡的是狐狸?這種喜歡,超越了種族禁戀,師父……
“對了,你叫殤若是吧?我瞧著你頭上的光暈,跟著青丘邊的那位帝君有些神似。唔,但又有些不像…”白如玉的腳尖晃在粗木椏子下,麵色如花,笑若傾城。
“帝君?”她緩緩地吐了兩個字出來,和著口邊的絲絲白氣,碎在寒風瑟瑟的氣息裏麵,看不見任何的蹤跡。
這個言詞對她來說太過於陌生,她不懂得何才為君,是跟著夏王那樣高高在上麼?還是跟師父一般出塵如仙?
“阿若可是把為師教習的劍決默記在心了?”殤若的背後有一道清涼的男子聲線,如玉一般滑過她的心口處,師父回來了?
“師父,白姑娘的身份......”殤若指了指衫衣輕揚的白如玉。
“為師自然是知道的。不過,那不是最為重要的。”殤若默默地低下頭去,師父以為她窺探別人的心事了麼,可是,師父喜歡的人,不是凡人,是一隻九尾狐狸。
“玉兒,青淺的事情,清靈仙子都跟你講起過了吧,我想來,這事總歸是你族內的事情。”師父瞟了白如玉一眼,眼明純澈,沒有一絲一毫的凡俗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