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青淺的事,全在她們自身,你我,不能插手。”師父背了雙手,頭沒有回,那語氣瀟灑地散了開去。
她與師父深夜趕路,倒有些披星戴月的架勢,天上的星子在月光的照射下,一閃一閃的,像是在給他們引路。
“師父,青淺,是個什麼地方?”她想著這樣狐族的地方總歸不是她們凡人能夠走得近的,必會在一個極為隱閉的地方。
“青淺,意為水邊淺水旁。是狐族聚集之地。”淺水旁,怪不得那日白如玉會急急地跳上湖邊的那粗木枝椏。她以為白如玉總歸是性子活潑,所以才會時不時地上竄下跳。
“近年來,狐族在不斷的崛起,還出了不少的地仙靈童,那清靈仙子就是其中之一,為師想來,隻怕是狐族的狐出來勾了人心,才使得出了這人妖的相戀。”狐狸能夠勾人心麼,她萬分地不解,若不是狐族的狐狸全若白如玉那般能夠化作人形?
人妖相戀,雖然是禁忌之戀,但卻依舊是相愛有情之人。如若一朝被拆散,那麼,隻能是紅塵中又一件讓人揪心的事情。
她看著師父急行的步子,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師父,起先說的那句話,還是在她的心上落上了微淺的影子,手段微涼,純澈如仙的師父怎麼可能還會微涼。
天際有些發白,帶了寒風來襲的涼意,她緩緩吸了一口氣出來,頓覺得有些神清氣爽,天地靈氣,唯寒風之氣最甚,於靈氣是終有益處的。
雖然那寒風吹散了她的素發,但身子上卻沒有覺得有一絲的寒意,想來是因為她將吸進的靈氣輕輕在腹內轉了一圈的緣故。
這十幾日,她的心境也開明了不少,也沒了吸食生人精氣之血的念頭,是因為師父教習她打通奇經八脈吧,所以她如今才會這般純透吧。
師父的步子漸漸停了下來,麵前是一片翠竹林子,密密的栽了整個山脈,遠遠望去,還有一片的濃霧在林子裏麵彌漫。沒有一絲的動物飛禽的蹤跡,這個林子到處透著一種詭異的氛圍。
“阿若,一會要跟緊為師,萬不可大意,這迷蹤林是以迷形幻術變化而成,若沒有知曉的人引路,那麼,一旦踏進迷蹤林,便永久也無法找到出路,長久以來,在迷蹤林消失的人,不計其數。”
迷蹤林?聽師父的口氣帶上了一寸的凝重,讓她隨即戒備起來。消失的人?難道說師父也是來過這迷蹤林多次?
她歎了口氣,看師父那熟練穿梭在翠竹林子中的身影,白如玉的府邸,師父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原來,作繭自縛的不是師父,而是她。
無法忘卻的情感,怎麼能夠輕言訴說,師父,她的手心握緊了殘鋒劍的劍身,冰涼徹骨,一如她的心。
“師父。”她輕輕喚了一聲,師父沒有作聲,隻有那黑亮的素發和著暗色的衣袍在風間起舞。
她緊著走幾步,師父的身影便又隔了她好些距離。
“師父。”她腳底生風,微微帶了一絲淩波微步的勢頭,近了,離師父的身影近了,她像抓著救命稻草一般地緊緊抓住師父的袍子。
但是。
那袍子在她的手心裏麵點點化散了開去。就連師父的身影也漸漸地飛散開去,隻留了散在空氣裏的一絲絕美的弧影。
一股沁骨的寒氣從她的腳底冒了上來,她四下裏環顧一周,哪裏還會有師父的影子,隻有彌漫在其間的濃霧和漫漫一片的林子。
翠綠的竹子聳立其間,飄蕩著無比濕潤的氣息,她喚了兩聲師父。沒有人應聲,隻有她自己的回聲響在其間。
那種被棄山野的感觸又從心裏麵生長了出來,師父丟下她了。殤若的眼中漫進了比濃霧還要迷朦的霧氣出來。
一刹那間天旋地轉。
師父說過,進迷蹤林的人,從來沒有人能踏出去過。是嗬,她隻是師父的徒弟,師父從來喜歡的人隻是白如玉,所以,她才又一次被人遺棄。
她跌坐在地上,一時間無法再動彈。這一次的遺棄無法再次逃脫了吧,上次還有落月將她背回去,而現今,隻留了她一個人在。
左右靜諡無聲,隻一寸一寸地將她那淺藏的傷口無聲地漫延開來,舉目望不到邊。珠淚滿過了眼界,緩緩地滑向地界。
“阿若,為師讓你緊緊跟著,怎的一轉身就沒有了你的影子。你要知道,這迷蹤林不能小瞧,一旦走錯,就連為師都無法找到你,若不是因為殘鋒劍身上有為師印上的鎖血咒。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