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哈哈笑出聲來,抬腳就往著前方走去。前麵是一彎平靜的湖麵,她瞧著那湖麵都被師父驚起了一團的漣漪。
“師父說過鐵鏈拉到底部便能看到狐族的法門。可是,師父,殤若並沒有看到有什麼法門出現。”殤若跟著師父的步子,眼觀四路,隻見到一方碧綠的湖水和湖水後麵那座飄渺的山峰,再無旁物。
“如若是界門,怎麼會輕易便讓人尋了去?”師父涼涼地睇了她一眼,殤若努努嘴,剛剛不是師父說的鐵鏈到底便會尋著法門的麼?
“狐族以香而聞名,那麼,要進法門……”師父的話說了一半,留了一半沒有說全,如此的話,周邊最香不外乎是花草之香,而花香以迷情花為最甚,那麼。
她掃了一圈,湖邊的有一道洞口,外麵開了一圈的淡粉色迷情花,“師父,那邊的洞口就是狐族的法門麼?”
殤若瞧著師父的麵上挑起了讚賞之色,“不錯,那洞口便就是狐族的法門。”說完,邁著步子就踏了過去。
她不得不佩服,狐族不愧是狐族,果真聰明絕頂。就連洞口都隱藏得如此隱蔽,不說他人,就連她,若不是因跟著師父的關係,根本就不可能會過得了迷蹤林。
再者說來,她握了握手心的殘鋒劍,這敖陵的龍吟,隻怕是會擾亂人的心智,斷斷不可能有人進得去狐族。
“師父,為何狐族要藏得這麼深呢?”雙腳踏在濕潤的土上,殤若聽著耳邊有水珠滴落在地的聲響,周遭一片的漆黑,隻不遠處有一絲的光亮。
“你可瞧見了妹喜娘娘宮裏的那張狐皮?”師父的聲音悶悶的,有些滄然若失。落在她的耳線上,化作了一縷惆悵。
她默然,是死是生,無論如何都是逃不過去的,所以,為了避免被坑殺,隻得遠走塵世之外,封結界也實屬是無奈的吧。
“前方便就是狐族的屬地,阿若。”師父的腳步在黑暗中尤其地清晰,一聲一聲走得極為的沉重,越接近狐族,師父的情緒為何會越為的惆悵。
按著道理說,師父心係白如玉,心緒應該會越為的喜悅,怎麼還會如此的沉重,難不成是想到那人妖相戀的下場?
踏出石洞外,一片的山清水秀,首先落進殤若眼瞳中的,便是那一方白花樹林,仙霧嫋繞,盈盈泛著清新的花草之香。
她微微深呼吸一口氣,氣息清香,萬分是天地靈氣聚集之地,怪不得那白如玉的身上,帶著一股子仙靈之氣。
“即便這百花勝開之地,如若不慎,也會困在其間。就算凡人能夠踏得進,也終見不到狐族的巢穴。”師父的步子劃破仙嫋之霧,殤若有些無奈,這狐族拐了彎的性子,非他們所能理解的。
縱然如此,殤若也隻能跟著師父飛揚的袍子,七素八拐的,那路子雖然看著明晰清朗,但在她看來,有些太極八卦的勢頭,想來狐族曾經的長老對道家的八卦頗有些研習。
艮下震上,離下坎上,她在心中默默念叨,取其意,說事已成功,如若過河打濕尾巴,非是正常所為。
她抿抿嘴唇,這狐長老還真有意思,為了不讓人進來封起結界,又為了不讓狐類出山立了這若過河打濕尾巴的卦意。
“阿若,為師倒是好奇你因何而入迷至此。”嗯?入迷。她將心緒放回心底,師父的麵上滿是疑惑之色。她歎了口氣,八卦圖還是初塵教他畫的呢。若不是因著白鏡真人道門之術,她斷斷不會去對八卦之術有所研習。
“師父,這陣應該是以八卦之術來封印的吧。”她回首指著剛剛走過的路子,仰著頭看著師父那張儒雅的麵皮。
“的確……”師父的薄唇才剛剛啟開,就有聲音將師父的話頭給打斷了去,她同著師父側過身去看。
“即墨公子大駕光臨我青淺,真令青淺蓬碧生輝啊。”現在殤若麵前的是一位銀白發須的老者,手裏握的是一柄粗木拐仗。滿臉的仁和之氣,與白鏡真人所不同的是,老者並不超然脫俗,隻若尋常百姓的年長者一般普通。
“在下有禮。”師父微微頷首,帶上了一些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彩。殤若眼神漂浮一翻,難道說這便是那狐界的長老之一?
“在下劣徒,殤若。”殤若踏前了一步,帶上了姑娘家的淺禮,老者哈哈笑出聲來,帶了一些溫和。
“公子的徒弟資質極為的上層,就連麵皮都是絕色。不愧是公子的高徒。”姑娘家臉皮薄,殤若便感覺麵上一陣溫熱,這算是擺在台麵上的讚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