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點點頭,麵皮上沒有太大的起伏,連殤若隻見著師父的手指微動,將那一節一節的指節掐了幾下。難道說,師父是在摸索那長公主的命數。
“如此的話,能否讓在下瞧瞧長公主殿下的脈象?”反複幾次也不得解,即墨予漓的臉上爬上了困惑之色,這般的不解,讓連殤若的心也跟著帶起了不安,幽冥閻君的臉上帶這種色彩,當真是會讓人心生起伏。
“這……怕是不好……”王上的言語裏帶起了一絲的遲疑。
師父了然一笑,連殤若也明白,總歸是還未出閣的女兒家,而且這女兒家的麵容還生了惡疾出來。
“王上不必擔憂,在下倒是會以線作診,萬不會破了長公主殿下的名節。”以線會診,這是怎麼樣子的診法,替人診治不是要以手複上脈絡麼?
“懸絲診脈?世上當真有這樣神奇的診治之法。素來聽聞,這樣的的診治之法隻是一種傳說,從來沒有人能夠如何做到。”
師父微微一笑,但麵皮上,卻還是帶著的是一副清朗的顏色,被人這般的崇敬,竟還會情緒不起伏,果然是非常人的風姿。
“隻有一絲皮毛而已,事不宜遲,還請王上帶在下去瞧瞧長公主殿下吧。”連殤若看著師父對著王上微微行了一禮。
王上立得身來,那態度十分的恭敬,一點也未曾將師父怠慢了去,“如此甚好,先生請隨我來。”
連殤若聽出來了,那王上隻以我來稱呼,並未稱作自己為本王或是本君的稱號,想來是看著師父身懷絕技,所以,萬不敢將師父怠慢輕看了去。
不過,師父不是身懷絕技,而是那身份,是凡塵之人最為崇敬的幽冥閻君,這般的寒氣自發,會讓人心甘情願地臣服。
跨出殿外,殤若看著有一絲黑影在那殿外浮動,光天白日裏,竟然還會有這一些暗黑之物浮動,連殤若對著即墨予漓輕言出聲,“師父,那暗黑之影,在光天白日裏就顯了出去,殤若瞧著不太對頭。”
即墨予漓點點頭,壓低了聲線,“為師也瞧見了,能在光天白日裏就能行走自如的暗影生魂從來不得多見,想是,這王城定是有冤情被埋,如若是靈階高的凶魂,一旦踏進這白日裏,是會被這日頭吹散魂力。”
殤若點點頭,越是靈階高的,越不能輕易踏進這光之所在,不過,她將視線放到了自己的身上,現今的身份是幽冥鬼使,靈階,應該不算低吧,為何她能夠在這凡塵陽光之處安然行走。
感到她的情緒起伏,即墨予漓側過頭,輕輕掃了她一眼,故意一咳,將折扇打開了來,顯出了那扇身之上的一方翠竹之景,“萬事自有例外。你現今是為師的徒弟,那卯日星君的日頭,還不能將本君壓製得去。”
話語帶著十分的王霸之氣,卯日星君的日頭?也是,師父是九重的幽冥閻君,是北陰帝君的謫長子,一般的天神還奈何不得,隻不過,縱使如此,她身上卻一點沒有被那日頭浸噬的感觸。
即墨予漓的另一番話未說出口來,阿若的身上,帶著的,還有那九重天上的瑞瑞祥氣,縱使是暗黑之氣也伴之而出,但卻萬不能與那祥氣相對。
這般的身世,連帶著他這一方鬼獄的君上,也未能察覺而出,到底屬於九界之中的哪一界。
下台那王殿的階台,朝著右側行過去,是一園的春色,各式的花朵齊開,姹紫嫣紅,看起來,如花海一般。不過,連殤若將目光放到那花徑之處,還微微能瞧得那花徑往後縮了一縮,了然的神色爬了起來。
花之妖物,見著她師父,也沒來由得生了畏懼之氣,不過,隻要不插手凡人的命數,想是她的師父也不會管。正這樣想著,那冷涼的聲線就平日插了進來,“為師難道生了吃人的麵孔不成?這花妖見到為師還畏畏懼懼的。”
話言雖然涼薄低沉,但泛進了連殤若的耳邊,隻覺得師父也生了好奇的凡心,當真是太過於喜顏。
轉出了園子,迎著現的,就是一方兩層的木頭閨閣,紅磚綠瓦,跟那威嚴之氣大相庭徑,那門梁之上,還掛著粉紅色的挽絲。
那殿名曰,世軒居。
世軒?可是世世都如白軒之布那般純澈幹淨之意?殿外麵立了幾名粉紅宮裝的婢女,秀麗而又如朝陽一般。師父的步子在那殿檻之處停下,“如此,便就在這裏替殿下診脈吧。”說著,自袖口處挽了一圈金色的線頭出來。
雖然是從袖口裏摸出來的,不過,殤若看見的,還有師父指尖閃出的光彩,這金絲,隻怕是師父施的障眼之法。
既然已了然那惡疾之中生了隱情,替人醫治隻是一個借口而已,更何況,師父已將那金線遞到了她的手心裏麵,“師父。”她對著師父點點頭,這般的動作,太過於明顯,意思是讓她進去將金線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