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齒伸長了一些,就連血色的瞳孔都變得深了一些,頭一仰,那尖牙差一點襲上了王上的脖頸之時,內屋的魔之結界便就開始抖動起來,眼風一轉,殤若側頭就看到那紅色的結界如波浪一般微蕩。
掌心的紅光一起,一掌劈上了那王上的脖頸,王上應聲而倒,扒在了木頭桌子上一動也不動,墜魂劍感之心意,迅速飛到殤若的掌心上頭。
“是誰。”魔音貫穿了內屋整個結界,不多時,結界被震碎,有一些紅色的碎片從殤若的眼波裏頭隱沒,魔的結界從來沒有人能夠打破,除非有天神的眼淚。眼風一洌,如若是天神的神力足夠,也能將之破除。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阿若。”聲音裏頭是無比清雅的男子聲線,這一道男子聲線,使得殤若極微地歎息了一聲,還是找到這裏來了,就連魔之結界都會被震碎,不得不說,他的神力,果然要比她強大得多。
“怎麼,這一次你不遲了?”那白影剛剛現身,一道紅色的影刀便就襲了過去,前一段的情義已經盡數被毀,她也不再有所留戀,即使,那傷口仍然痛徹心痱。
白光閃過,那影刀側著白影就過去了,印在木頭窗子上,就是一道極道的裂痕,可見那魔力有多麼地霸道。
“這一次,如若為師再錯一步,那對於你來說,就是永久的遺憾。”為師?還當做是她的師父麼,她已經不是之前的連殤若了,而是已經被逼進了魔道的噬血情魔,無心無愛,更應該無情義。
“遺憾,嗬嗬,心上早就有遺憾了,你以為我還會擔心再加上去一道麼。即墨予漓,你,不再是我的師父。”即墨予漓的身子閃到了殤若的麵前,絕俊的麵皮離得她這樣子的近,近得連眼波裏頭的波紋都能夠瞧得清。
“是我對不住你,但是阿若,你醒一醒吧。”即墨予漓掃了一眼扒在木頭桌子上的明黃色身影,一道白光過去,那王上脖頸上的傷口便瞬間恢複了原狀。“你可知道,他是誰?”
他是誰,難道說,她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麼,但是,絕對不可能,這性子分明就是兩個人,萬分不可能是那一個。
“想必你也猜出來了。如若我來遲了一步,那麼,你以後要怎麼樣去麵對他,這樣,你想過了沒有?”該死的魔性,將殤若的全部心智都蒙蔽了,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將這打破,如若他這一步慢了的話,不止是遺憾,恐怕父君知曉了,都不會放過阿若了吧。
“他的轉生?”殤若訝異,是啊,如果真的是即墨予焰的話,到真正見麵的那一天,她該要怎麼去麵對呢?此前她不相信的原因,隻是因為跟她記憶中的予焰相差太遠,予焰,可是將那純白的發帶親手交給她的啊。
無論如何都不能跟著麵前的這個王上相較而去的,可是,現下有了即墨予漓說出來,由不得她不相信,不相信直覺,但是要相信事實,鬼獄的幽冥閻君說的話,是讓人有幾分相信的,更何況,他是予焰的王兄,怎麼著都得為護自己的兄弟。
“那又怎麼樣,即墨予漓,這是你欠我的,我就是要讓你後悔,後悔……”啪的一聲,殤若的麵皮刮來一道凜冽的掌風,白色的頭發飛蕩在了她的唇線邊,他,他居然,居然動手掌她的摑。
“你,你打我?”言語起伏不停,而身上凝結而起的冰冽將周遭全都浸染了開去,殤若萬分不會相信,這個出塵如仙的人,竟然會動手打她。
“是讓我後悔還是讓你自己後悔,你如果要這樣子下去,那你何苦不動手將我的命奪去,是因為下不了手還是因為你根本就放不下去。”還沒有等殤若回得神來,那一席氣急的言語便就向著她砸了過來。
下不了手,或是放不下去麼?她自以為已經墜進了魔道,卻原來從來沒有將心全部交給黑暗之境。
“你如果恨我,那麼。”殘鋒劍出鞘,華光萬丈,就連她手上的墜魂劍都心甘情願為此臣服,即墨予焰將那墨色長劍遞了過去,“你這麼的恨,我沒有辦法將你說服,那麼,你便就此取走我的性命吧,取走了,你也許,就不會再這般的恨了吧。”
取走性命,有淚漫上了殤若的眼瞳,你可是知道,即使是要恨,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