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予漓點點頭,將目光也放到了殿堂,阿焰因阿若而踏上輪生台,無法忘情,何不若先曆一場情,曆情,方才能將一切看得明白。
“走吧,有本君在,東華帝君還不能動這個手。”殤若看著北陰帝君朝她點點頭,這一件事,卡在了殤若的喉嚨裏頭,久久取不出來,怎麼,怎麼會有這種強烈的失落感。
難道說,是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爹娘的麵,才有這般的刀光感觸麼,火眸裏頭,血淚被湧上來,她甩著頭,白發隨著動作開始晃蕩。
“不是的,不是的,為何他們都有爹娘,這是為何。”她將雙手放到頭頂上頭,對這一切,有一些不想接受的想法。
即墨予漓快走了兩步,將殤若緊緊摟在了懷裏頭,“還有我,還有我在,阿若。”手指在殤若的肩膀上頭上下滑動,無論他怎麼用力,都無法阻止那瘦弱身體上傳出來的顫動,即使紅衣在身,也依舊能夠感受得到柔弱。
“師父,這不是真的,不是的。”怎麼會這麼心疼呢,殤若萬分不明白,不就是因為殺了鳳綾仙子麼,怎地聽到有爹娘認鳳綾了,她便就這個樣子呢。
“阿若,阿若,沒事的,沒事的,沒人敢對你動手的。”即墨予漓以為她是因著東華帝君的態度而生的怯意,卻不知,她真正在意的是什麼。
從來沒有見過爹娘的心情,又豈是別人能夠了解的呢,師父有父君,那她呢,她的爹娘會是誰呢。
“此事,還得隨本君回了鬼門再作定論。”北陰帝君剛毅的側臉對著即墨予漓,言語中,帝君之氣十足,大有本君不同意,你能奈我何的霸氣,而這一股氣,非是平常見到的火爆脾氣。
“隻怕,也隻能如此了。”即墨予漓身上帶著的是擔憂,如若阿若這一次躲不過去,他替她受了就是,曆了這麼多,他早就放不下她了。
不論是第一次見到她,還是因為喜歡上她,她都像一束光線,讓他平淡無波的幽冥閻君生涯,生了耀眼的彩光。
他其實早就知道,以他的身份,要想愛一個人,那是比登天還要難,早年間他冷眼旁觀那一對對有著師徒相戀的人,甘願受剔骨之刑也要在一起,在他看來,那是多麼愚不可及的事情,卻不曾想,他自己,也終陷進了這一個漩渦裏頭。
這樣的情,其實不管他有再大的自製力,都無法阻擋殤若在他的心裏頭,生根,發芽,然後長成參天的大樹。
“我,沒事。既然是我做的事情,也該要自己承擔才是。”殤若從即墨予漓的懷裏掙脫出來,這樣的溫暖,那麼深遠,遠得,已經成了她宿命的港灣。
紅衣是這樣的鮮豔,也不知道,接下來,還能看到這樣鮮豔的衫衣麼,司法天神沒有手下留過情,這一次,也絕計不會吧。
怎麼這麼快呢。
她還想要得到這樣溫暖的懷抱呢,就連這一絲溫暖都要這麼快地奪走麼。鳳綾,要死,怎麼不死徹底一些,還留下一魂一魄幹什麼。
“本君果然沒有看錯人。不過,本君說過,要動本君鬼獄的人,就連天君麒玉都不能插手。”北陰帝君朝著殤若點點頭,他兒子的眼光,果然是獨特的,看的人,無論麵相還是性子,都是這樣的出眾。
世人常卑劣,但殤若完全顛覆了北陰帝君的思想,一個,無論是不是要贏,都不會背後對玄冥者動手的人,說是頂天立地,也不為過。哪怕,受這一句是個女子,那又有什麼關係,性子與著是不是男女,有區別麼?
北陰帝君也不等殤若開口,徑直背過雙手就踏前去,鬼門立刻在北陰帝君的周身顯現。不愧是鬼獄的帝座,自有鬼門無論何時都將打開的權力。
但是,殤若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北陰帝君此次來不是為了予焰的事情,難道說,是來接她一同去鬼獄的麼,就是害怕天界對她有責難的麼?
殤若邁開步子,紅色的衫衣在地上劃起火般的熱烈,即墨予漓眨眨眼,阿若身上的魔氣,好像減輕了不少,就連身上的紅衣都變得淺了一些。
他有些不明白,為何一聽到鳳綾仙子是東華帝君的女兒,殤若就開始臉色大變,就連身體都開始搖搖欲墜。
思緒一閃,他怎麼忘了,阿若從小,可是被爹娘遺棄了的啊,是因為聽到別人認了親生女兒,所以,那內心裏頭的疼意,便就全湧了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