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獄至暗之地,怎麼能勞得天君光臨。”北陰帝君冷冷哼了一聲出來,望著天君麒玉的時候,臉色又沉下去了幾分。
麒玉麵上一笑,完全不將北陰帝君的言語放進心上,殤若看得天君的身側閃出一個人影來,司法天神追禦。
“本神君,今日倒也算是來作個證明罷了。”即墨予漓的眼波一凜,司法天神這一句,卻是他沒有料想得到。
作個證明?此話的含義深遠,也不知追禦言下是何用意。追禦看了一眼殤若,冰冷的臉上,有一些情緒的浮動,縱使是身處八方麵敵的情形,依然帶著強大的殺氣,這樣的氣魄,當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哦?本君倒是想不到,司法天神也喜歡湊熱鬧。”北陰帝君將雙手背在身後,完全不把天界的人放在眼裏頭。
“這事情,長吟認為,是綾兒先犯過錯在先,怪不得殤若姑娘。”曲長吟慢慢從陰影的地方顯出來,燭光撲朔,更顯得淺黃色衫衣清麗脫俗。
像這般出塵入水的女子,有著鳳綾仙子這般的女兒,殤若當真覺得這算是悲哀了,這般的性子,眼風又掃向了鳳綾仙子,索性應該連這一魂一魄都不要留。
殤若的思緒有一些停頓,曲長吟這時候居然站出來幫她說話?連帶著那剜人的眼風都生生被扯開。
“本君天界的仙子被誅殺,不知北陰帝君此番有何話說,”天君麒玉剛毅的麵目上頭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但此言一出,即墨予漓的神色大變,這一刻,還是要來了。
“天君來此,可是來興師問罪來了。”北陰帝君順著那句話就下去了,麵目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爬了上來。“本君倒是覺得奇怪了,天君此番下來,可是覺得這事情就是鬼獄做的了?”
司法天神追禦往前踏了一步,將北陰帝君的話接了過去,“這事,本神君跟著東華帝座下得凡來之時,鳳綾仙子便就已經去了,然則這一切事情,本神君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這位姑娘動手。”
殤若隻覺得司法天神這話說得像是向著她一般,可是追禦告之的東華帝君,說是鳳綾仙子已經歸了天。此番這般言說,又是何道理。
一口氣緩緩從即墨予漓的口裏吐了出來,這司法天神倒是說了個大實話,雖則說這聽起來沒有任何紕漏,但即墨予漓算是聽出來了,追禦其實是在幫著阿若說話,他不解,向來鐵麵無私,從來不徇私的司法天神,而今卻顛覆了那性子。
當真是費解,極其的費解。
殤若看得天君陰側側的一笑,慢慢地朝著鳳綾仙子的地方跨了過去,眾人便跟著那明黃色的身影移開了眼風。
隻見天君將鳳綾仙子的一魂一魄小心地嗬護著,然後慢慢地現在了鬼殿的正中間,“依本君來看,當事人的說辭,更具有說服力一些。”
這下子,北陰帝君的麵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對於接下來說的事情,他心裏較之前有底得多。
“綾兒,有什麼就說,本王在此,我就不信誰還敢動你不成。”一直久久未發言的長岩族長背靠著暗色的木頭椅子,眼皮抬了抬,將言語盡數甩了出來。
曲長吟無奈地看著殤若,如果比起她的親生女兒鳳綾,她倒覺得這殤若的性子對得上她的口一些,瞧著鳳綾拇指間的朱砂痣,和聽著連戟口裏是在人界撿到的鳳綾仙子,她才便確定鳳綾是她的女兒。
可是,鳳綾成為生魂這一件事,按照天地的規律來說,母女連心,如若鳳綾仙子被殤若誅殺,那麼,她應該有一些感覺才對,等等,感覺,在鳳綾踏上鬼獄跟她相遇的時候,她的心確實微微震顫了一下。
但僅僅是擔憂而已,並沒有因為是鳳綾被誅殺時,強烈有疼感,她生的女兒,理應跟她有心靈相應。
“就是她,就是她將長劍插入了我的喉嚨裏頭,那樣子的冷意,我這輩子都不會忘掉的。”鳳綾仙子唯唯諾諾地立在天君的身側,將可憐之相現在眾人的麵前。
這時候的北陰帝君冷笑了一聲,那笑聲,帶著極強的寒冰之氣,這下子倒裝上可憐了,以為有人給她撐腰,就能對殤若動手不成。
“鳳綾仙子這話,殤若就不懂了,我的軟劍好好地在腰間,怎麼會一下子就動手要了鳳綾仙子的命呢。”她這話的意思,太過於明顯了,軟劍再怎麼烽利,一劍封喉的時候都不可能那麼的剛毅。
即墨予漓幾乎忍不住想要說一句說得好,白發決絕,絲毫沒有退縮的意味,他可是知道殤若的,隻要她倔強的性子一上來,就是天神都不會放在眼裏,更何況是這個隻有一魂一魄的鳳綾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