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予漓的臉色非常不好,這些人,可是以著戰火來硬生生逼著阿若上鎖魂台的,阿若的性子剛硬,自己做的事,也絕對不會不認下,他們,真是打著這樣肯定的算盤前來找他們要人的。
“那自是最好。”東華帝君的表情極為的陰沉,連帶著看殤若的時候,都是恨不得即刻誅殺了她一般。他好不容易見到長吟,好不容易得知鳳綾是他和長吟的親生女兒,說什麼都要報這個仇不可。
殤若錯開即墨予漓的身子,對著東華帝君墨色的眼瞳,“即使是身受紅血,魂被誅散,我從來都不後悔除掉鳳綾仙子。東華帝君要找我索命,我,絕對不會推卻。但是你們,我絕不會原諒。”
不知道怎麼的,曲長吟聽到殤若最後一句絕不會原諒,心頭像被堵上了一塊大石頭,她的表情是那麼的堅決,曲長吟不覺有一些內疚,她現在算是要逼死殤若姑娘麼?鳳綾不管是不是她的女兒,總歸還是連戟的養女。
而且好巧不巧的是,鳳綾仙子的拇指間,印著一枚她女兒也同樣擁有的朱砂痣,天下間,怎麼能夠這麼巧合。
銀白的軟劍咣鐺一聲跌落在地界上頭,激起了好一些塵埃,陰風吹過來,那血紅色的衫衣在戰場的最中心綻放著最為耀眼的光彩,戰風即將紛分的地方,唯隻那一頭飛揚的白發,讓眾人臣服。
殤若直挺挺地立在那戰場的中央,其實她的潛意識裏頭,是有一些心疼的,鳳綾仙子散成灰飛以後,她的爹娘會替她索命,而她連殤若呢,恐怕陪的人,隻有師父一個吧。
她的爹娘,會是誰呢?會不會也同鳳綾仙子的爹娘那般,將她疼上一翻呢,真是可惜,她從來沒有體會過,連麵都沒見上一次,怎麼可能會疼她呢?
正在此刻,司法天神追禦從天而降下來,墨色的袍子輕輕蕩起來,“本君是來行使司法一職。”即墨予漓快步攔在了殤若的前頭,凜冽的靈術之氣在周身蕩著。
追禦的眉頭一挑,不愧是北陰帝君的大兒子,靈術上層,神力純淨,果真不愧是皇族一脈的。但,攔在她的前頭,可不是好事。
他走這一趟,可是為了護得殤若,如若真將殤若交給東華帝君,那後果,恐怕不止是灰飛那麼簡單,鳳綾仙子那穿喉的一劍,可是刻在了東華帝君的思緒裏頭,無論如何都是抹不掉的。
東華帝君的眉頭一皺,追禦倒是每次都踩著點兒來的,但他又能說些什麼,追禦是司法天神,司法一職,他插不上手。
“追禦神君倒是來得及時。”東華帝君的言語極其的涼薄,眼風不時帶著霸道的戾氣。
不過追禦可是沒有打算理他,在戰場的中央朗朗出聲,“連殤若取其鳳綾仙子生魂,誅滅三魂七魄,飲其凡人生血,今,天規戒律,束於鎖魂台上,受魂魄誅滅之刑,萬火焚心之罰。”
冷涼的聲線在鬼獄裏頭左右晃蕩,這一席話一出,萬人震動。司法天神已經下達了法諭,使就是無法更改了。
即墨予漓麵如死灰,鎖魂台,魂魄誅滅,萬火焚心。還是沒能護得阿若,這三人,可當真是硬逼著阿若受這酷刑。
無論他站不站在殤若的前麵,殤若都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去受那灰飛煙滅之刑。阿若可曾明白,這樣於他來講,該是多麼殘忍的事情。
那一日碎掉送她的火紅嫁衣,今日,他便要承受那嫁衣碎裂的苦痛麼?殤若,都還沒有將往事想起來啊。
“你們,現在可滿意了?”即墨予漓轉過身,將噬血的目光放到麵前站立的三個人上頭,不就是一個親生女兒麼,不就是一個鳳綾仙子麼,這樣性子卑劣的人,竟然要他這個最為善良的徒弟來陪葬。
曲長吟欲言又止,不得不說,在追禦將法旨宣讀過後,她是被震動了一翻,那種仿佛自己身上的東西頃刻便碎掉的感覺,讓她十分的疑惑,她將目光放到被擲在一旁的銀白軟劍身上,被遺棄,總是無可奈何的吧。
可是殤若昔日裏頭那一句已經被遺棄,還替別人求情的話,讓曲長吟覺得無比惆悵,難道,真正有一些地方不對麼?
殤若輕輕微歎,她的心下,遺憾還沒有補全,就得離開了麼?這樣的歸宿,十分的讓人挫敗呢。